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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容音看着眼前哭的像个孩子的父亲,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爹,您这是做什么,女儿这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
沈衡却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沈容音知道,父亲这是又羞又愧,当初是她一意孤行要嫁给陈千城,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好了好了,爹,都过去了,女儿这不是回来了吗?”沈容音柔声哄着,像小时候父亲哄她那样,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沈回舟见父亲哭成这样,也跟着抹起了眼泪,“音儿,是大哥没用,这些日子都没能去看你……”
沈容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跟水做的一样。
她走到沈回舟身边,故意板起脸,“大哥,你这是在怪罪妹妹吗?当初是谁说要跟陈千城势不两立的?怎么,现在怕了?”
“谁怕他!”沈回舟一听这话,立马不哭了,梗着脖子说道,“我就是……我就是气不过,那陈千城欺人太甚!”
“好了好了,大哥,我知道你心疼我。”沈容音笑着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我没事,好得很呢!”
说着,沈容音扫了一眼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两人,故意提高了声音,“你们再这样哭哭啼啼的,我可就真走了!”
这话一出,沈家父子二人立马止住了哭声,沈回舟更是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我很乖”的表情,“音儿别走,快,上茶!给咱们家姑奶奶看茶!”
沈容音被他们这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屋里的气氛总算是轻松了一些。
“音儿啊,”沈回舟喝了一口茶,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那陈家……过得还好吗?”
沈容音淡淡一笑,“还能怎么过,吃好喝好,就当是花钱买教训了。”
沈回舟见她神色如常,心中稍安,又忍不住抱怨道,“那陈千城真是瞎了眼了,放着你这么好的媳妇不要,居然去外面沾花惹草,真是气死我了!”
沈衡也跟着附和道,“我女儿天底下最好,怎么就遇上这么个混账东西!”
沈容音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转头问起二人身体。
沈回舟道:“音儿,你不知道,我的胳膊现在恢复得可好了,一点都没萎缩!大夫说,只要勤加锻炼,说不定还能恢复如初,拿刀上阵杀敌呢!”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沈容音朝他的胳膊上瞥了一眼,笑道,“我最近刚好学了点医术皮毛,不如让我给你看看?”
沈回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伸出了胳膊,但却只将袖子拉到手腕处,“那就麻烦妹妹了。”
沈容音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凝神诊脉,片刻之后,她笑眯眯地说道,“嗯,果然好多了,看来那位大夫医术不错。”
沈回舟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的胳膊一定能好!”
沈容音又替沈衡诊了脉,结果也是一样。
“父亲的身体恢复的也不错。”
“爹,大哥,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沈容音脸上笑意盈盈。
沈衡和沈回舟悄悄对视一眼,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也都笑着答应。
“放心吧,音儿,我们一定都会好好的。”沈回舟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有大哥在,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那陈千城,大哥一定会给他个教训!”
沈容音还想说什么,沈回舟却已催促她回去了。
“天色已晚,早点回去吧!”
沈回舟又让下人备了满满一车的礼物,有生活用品,有银子,依依不舍地送她离开了。
然而,沈容音走后,沈家大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
沈回舟撩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右臂。
只见原本应该健壮有力的手臂,如今已经干瘪萎缩,皮肤暗沉,毫无生气,甚至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臭味。不用大夫,普通人也能看得出来,这条胳膊,这辈子再无恢复的可能,甚至严重的,还要截肢!拿刀?做梦!
沈衡看着儿子的手臂,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脸色惨白,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
“老爷!老爷!”
“快去请大夫!”
……
下人们顿时乱作一团,老管家更是老泪纵横,因为他知道,大夫早就说过,老爷时日无多,刚才沈容音在的时候,他们不敢说,只能强颜欢笑,
沈衡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心灰意冷。
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仅没能保护好女儿,反而还要让她为自己担心,真是没用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死后,还能不能帮沈容音解决目前的困境。
早知今日,当初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嫁给陈千城那个畜生!
沈回舟见状,心中悲愤交加,他猛地站起身,咬牙说道:“爹,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就算让她守寡,也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
沈回舟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今夜,他就要去杀了陈千城!
哪怕他现在是个残废,完全不是陈千城的对手,但他已经决定,要跟陈千城一命换一命!
“大公子,不可!”老管家连忙阻止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也是送死啊!”
“我意已决!”沈回舟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去,把我的宝刀拿来!”沈衡沉声吩咐道。
老管家含泪将沈衡的宝刀取来,那是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刀,刀身刻着精致的龙纹,一看便知是把宝刀。
“爹,您……”
沈衡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怎么,你想丢下我一个人去送死吗?”
沈回舟鼻子一酸,“爹!”
“好了,别说了!”沈衡拍了拍沈回舟的肩膀,“今晚,就让我们父子二人,并肩作战,为音儿讨回公道!”
“是!”沈回舟重重点头,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决绝。
然而,突然间,两人同时感到丹田处传来一阵暖流,这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
这股暖流越来越强,渐渐的,两人竟然都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双双倒在了椅子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