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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玉露丸
自从小镇东街出了一档子尸骨无存的惨案后,小镇东街便戒严了一段时间,想要过去只能有县令大人的手谕才行。
而不想多加叨扰先生的宋辰轶也就有多日不曾见过赵老先生了,虽心系老先生的安危也只能干着急。
过了大半个月,东街戒严终于解除了。宋辰轶吃过早饭便向先生得到准许后快步的向着东街赶去。
只见小镇街上来来往往的外乡人越发的多了,连刚刚解除戒严的东街上也满是人群,将原本狭窄的东街挤得更加水泄不通了。
宋辰轶一路从西街走到东街发现西街多头戴纶巾身穿儒衫的翩翩公子或是轻纱遮面的妙龄女子,反倒东街多是一些背剑负刀的江湖游侠和整日窝在一身黑袍的阴森老人。
不时的有人起了争执,本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两相争执下变成了头破血流的祸事。这时便有一队队手持长戈,身负黑甲的兵士从人群中钻出拿下闹事双方。
周围的人冷眼相看,不一会街道又恢复了喧闹。
宋辰轶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得满头大汗,身上衣裳都被满身的汗水浸湿才走到了小巷口。
宋辰轶扶了扶歪掉的头冠再捋了捋耳边打湿的鬓发却见一旁的小院门口站着身穿绸缎的妇人。
见到宋辰轶望见了她,妇人一摆头,也不打招呼趾高气昂的走回了小院。
宋辰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出老远才猛然想起那个妇人正是曾泼过宋辰轶一身水后又极其亲切的那个大妈,只是不知今日怎么就穿上了绸缎宋辰轶竟一时没认出来。
宋辰轶笑了笑将这件事置之脑后。
不一会儿宋辰轶到得槐树小院,却见小院院门紧闭,宋辰轶在门前敲了好一会的门都没人回应,大概是敲门声惊扰到了隔壁人家,推开门看见是一穿粗布的少年郎倒也是以前在巷子中见过几面的,便告知那锲而不舍的少年:“老先生一家早在几日前便举家搬到京城去了,只余下这座空空的宅子”。
宋辰轶赶紧谢过,心中为赵老先生安然无恙高兴的同时也不免有些失落,毕竟赵老先生是个宋辰轶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真正能称之为先生的先生。
“就像伏先生一样”少年心中有了些安慰。
宋辰轶在落满枯黄树叶的小巷漫无目的地踱着步,不知不觉间却到了陈墨家附近。只见上次来还遍布青苔的小巷墙上此时光秃秃一片露出下面黄色的泥土,巷口一片凄清,连飞鸟都不愿来此做巢。宋辰轶伸手拂着墙上的泥土向着前方走去,却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笃笃”的响声,不一会就见一身披赤红僧袍的老僧缓步走了过来。
老僧手拿禅杖慢步而行,目光深沉古波不惊,到得宋辰轶身前时停下脚步对着宋辰轶低头念诵了一声佛号才又自顾向前行去。
宋辰轶只当是来超度亡灵的僧人,也躬身还了一礼并不在意。
昔日逝去主人的房屋如今房门紧闭,院中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一道身穿长衫的人影站在院中望着破败的房屋发着呆,朝阳的光辉从他头顶掠过,背影在这片阴影中略显萧瑟。
“陈兄”宋辰轶试探地轻轻唤着。
人影微微地动了一下,似乎是站在那许久不曾动过了,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扶着身旁木桩站好。
“宋兄”陈墨躬身行礼,苍白的脸庞上挤出一丝笑容。
宋辰轶顾不上还礼赶紧上前扶着陈墨,入手冰凉刺骨,陈墨的身体似乎没有一丝温度。
陈墨脸色难看的冲宋辰轶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宋辰轶双手紧紧的扶着陈墨到屋檐下坐下。
陈墨看着院子里被杂草淹没的菜地和散乱倒在一旁的农具,眼中布满伤心和懊悔。
“秦婶走了。”陈墨声音沙哑。
“婶婶走了也好,离开这个伤心地开始新生活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宋辰轶安慰道。
“秦婶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就在秦叔死的地上。”陈墨声音哽咽。
宋辰轶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手足无措只得沉默。“是我害了秦叔一家。”陈墨忽地抬起头来,眼中布满悲伤,泪水顺着泪痕流过干枯的嘴唇滴落在杂乱的草地上。
“贼人是因为家中那块黑色石头的缘故才会来此,秦叔肯定也是因为听见我家中有贼入了门的响动才出的房门,若是当时我没有因为害怕而不敢声张,秦叔肯定也就不会死,秦婶也不会服毒自杀……”陈墨自顾地说着语气逐渐加重,眼神呆滞如入魔怔。
看着目光呆滞,脸色俞加发白的陈墨,宋辰轶不知所措。只是这般伤心难过的陈墨让得宋辰轶心中如同吞下了铁秤砣般难受憋屈。
天上的太阳愈加高挂,驱散了阴暗里的严寒,丛间的飞鸟雀跃地在小巷地上啄食着。“啪”一只对于这只刚出生不久的小鸟来说堪称灾难的大脚重重的踩在小水潭上,引得水珠飞溅打湿了粗布长衫而少年却全然不顾。
“麻烦让一让”身穿粗布长衫的少年背后背着一个嘴唇苍白而两颊却如同两团火烧云的青衫少年穿行在大街上,粗布少年身前还挂着一方木匣子随着少年的脚步一摇一晃。
可是街上的人实在太多声音也太过嘈杂,偶有注意到少年的也就一瞥眼然后置之不理,依旧走着自己的路,少年在人群中急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这少年有点意思。”街旁酒楼上一坐于窗旁的白衣胜雪的男子嘴角微勾。
“怎么,李兄看上哪颗苗子了。”男子一旁的一粉衣男子勾着白衣男子的肩膀揶揄道。
“喏”男子向街中心方向努了努嘴。
“如此紧张身后少年而看这两人相貌也不似有血缘关系,看来两人关系不浅啊!不过那少年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坐于白衣男子对面的带着青色面纱的女子若有所思。
“秦潇小姐此言差矣,我说的可是那背上之人”白衣男子笑道。
秦潇面纱下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
“海鹰,去吧下面那两个少年请上来。记得,要用请。”白衣男子吩咐身边侍从道。
“海棠,你也去一趟吧。”秦潇也吩咐身边侍从。
不一会,宋辰轶便背着陈墨到了楼上。
白衣男子伸手欲接过陈墨却被宋辰轶转身巧妙的躲了过去,秦潇眼中好奇之色更甚。
“敢问几位公子小姐可是何人”宋辰轶看着白衣男子道。
“我是可以救他的人。”白衣男子也不生气面带笑容。
宋辰轶犹豫片刻便将陈墨放在凳子上伸手扶着不让他倒下。
“你治病的时候我要在一旁。”宋辰轶抬头望着男子眼神坚定。
“可”白衣男子笑道。然后便从身上拿出一白色瓷瓶倒出一颗散发清香的白色药丸递给宋辰轶“给他服下便可,这颗玉露丸解他身上的区区风寒足以。”
宋辰轶半信半疑的将药丸送入陈墨口中,不一会陈墨便呼吸平缓,脸上的烧也褪去了。
宋辰轶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躬身行礼“谢过几位的搭救之恩”。
“恩你们是受了,但我这玉露丸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却也不是一般世俗凡人可得的,你打算用什么来偿还呢”白衣男子依旧一脸和煦,看着宋辰轶一字一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