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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山将手指颤抖地放在周进宝的鼻息之间，真没气了。
他又摸摸周进宝的脖子，再听听他的心口，全部都没动静。
“是死了。”他的声音带着害怕与颤抖。
现在才明白进宝叔当时阻止他是多么正确，如果他当街喊出爹身上的记号。
说不定现在死的人就是他。
可爹为什么要杀人？
如果他不是爹，根本就不用杀人，再将他们赶走。
所以那个人是爹，是不想让他们去找的爹。
这一刻，彻底心死。
现在进宝叔死了，他们咋办？
天一亮，周正河跟周正山两个人轮流背着，找到人问到回家的路。
过往的牛车，压根就不带他们。
毕竟有个死人，谁愿意沾这种晦气。
最后他们扎了一张简单的担架，花了六天六夜抬回村子里。
“正山，正河回来了！”
“那人是你爹吗？你们两个怎么造成这模样。”
“臭，臭死了。”
“这不是进宝吗？咋回事呀，哎呀！死了，赶紧去找村长。”
“进宝都臭了，这让他一家老小可咋活。”村口几个人看见他们兄弟两个人都上前问消息。
结果就看见周进宝那张脸，还有他们身上的臭味。
这大热天，人死了六七天，真得很可怕。
很快，族里，村子里有身份的人全部都来了。
张春花倒吸一口冷气，寒气从脚底起，周进宝死了！
周大根居然这样狠，他们可是堂兄弟，一起长大的情分。
如果她跟着一起去，现在大概也是个死人吧。
是她害了周进宝，害怕后就是愧疚。
周进宝的家人们哭天喊地，他的儿子更是打周正山跟周正河。
“你们为什么没事，我爹却死了。”
“是不是你们害死我爹？”
“你们是没爹的孩子，也要我变成没爹的孩子。”
“呜呜，我要我爹。”
这话如果平常说，肯定不合适，可现在周进宝死了，他的孩子说什么，周正山他们兄弟两个都要受着。
“我大哥也被打伤了，杀进宝叔的是别人，不是我们。”
“我哪敢害死进宝叔，真不是。族长，村长，我没有。”周正河瘦了一大圈，身上还有周进宝的血。
他脚底都是血泡，可是一点也不敢耽误时间。
周正山麻木地站在那，双眼无神，直到看到亲娘，他扑腾跪下去，抱着娘的腿，“娘，他为什么不认我？”
“进宝叔就是他们害死的。”
张春花面对抱住腿的大儿子，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该，就该这样。
只是不该死周进宝。
“你起开，族长，村长，进宝兄弟是陪着我家两个儿子进府城寻人。”
“他没了，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
“这是十两银子，给进宝兄弟先买个好点的棺材。”张春花推开周正山，她将银子递给村长。
“我不要你的臭银子，我要我男人。”
“都是你这个寡妇，你害死我男人。”周进宝媳妇儿上来就厮打张春花。
她的儿女们也上来打人。
“不要打我娘。”周彩霞跟周彩云上来护着人。
赵巧珍也过来拉架，她骨架大，劲大，三两下，就将人隔开。
“不要打了，先将人抬回去。”村长悲痛地说着。
“对，先抬回去，不能让进宝就在这里。”族长也很痛心，这个堂弟很有本事。
谁能想到，这次陪着去府城，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周正山跟周正河被带过去，屋子里都是重要的人，他们跪在地上，将整件事前前后后全部都说了一遍。
张春花站在一边低着头听，下这样的狠手，真是丧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