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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34章散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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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总觉得时间如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悄悄地溜过了。可是,这一天却让田心觉得无比的漫长。

空旷的军营之中,烈日烘烤着大地,无半片树叶遮阴,所有将士们的脸被晒得油光黑亮,汗水从他们一个个刚毅的脸庞滑落,滴打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激昂洪亮的口号却依然响彻在训练营之中。

与他们相比,田心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薄弱,一点点的训练就已让她叫苦不迭、怨声载道,不免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或许是受了他们的影响,渐渐地也从心底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毕竟这对她不仅仅只是一种磨炼,更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技能。

想起那日从客栈出来所遭遇的情形,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在这个战乱时期,盗匪横行,刀剑无眼,没有谁可以真正确保她的安全,唯有让自己变强才是实事。

尽管意志是坚定下来了,奈何体力终究还是有限,仅仅是扎马步、举竹杠,看似简单的训练,可是坚持半个时辰已经让她浑身酸痛不已,只是忌惮田横严厉的目光,只好偷偷在他注意不到的时候稍稍舒展一下,勉强支撑下去。

田横再怎么严厉,也始终不能当她是其他士兵一般,终究不忍看着她在烈日底下暴晒,便特许她在军帐之中训练。只是,在田心看来,他此番的刻意安排,只是为了让她在他的眼皮底下,以便他更好地监督。

一直到太阳落山,田横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有时不时地投来两道严肃冰冷的目光。除此之外,便是军营中另外一位女子—吴雨,间隔一段时间便会过来帮田横添茶倒水,却也只是轻轻地行礼,无只言片语。

……

“小姐,你回来了。”

看到田心的身影后,若水焦急地跑过去,却见她一副有气无力、焉头耷脑的模样,一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急忙搀了她,轻声问道:

“小姐这是去哪了,为什么早上跟大人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这会儿回来,怎么反倒像是受了刑了?”

田心抬头看了她一眼,颓然地叹了口气,无力地说道:“你说对了,我今天是去受刑了,现在浑身的骨架都快散了。”

性格单纯的小丫头哪里经得起田心这样的玩笑话,一听就急了,两只大眼睛瞪得跟葡萄似的,说话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小姐真的受刑了……是谁这么大胆……哪个官府衙门……他们不知道大小姐的身份吗……大人知道吗……将军……”

田心本已筋疲力尽,连说话都觉得费力了,这会儿又看到她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想要制止她的发问,却连话都插不上,无奈之下,只好支撑着抬起手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看不出来我是跟你开玩笑吗,这么紧张做什么,想把所有人都喊过来吗?”田心白了她一眼,见她放大的瞳孔慢慢回缩,才放开她。

若水满眼疑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细眉轻皱,忍不住又低声问道:“小姐没有受刑吗?那为什么看起来好像……”

“好妹妹,先别问了行吗,扶我回房间休息一下,我再跟您一一交待,您看成吗?”田心无力地告饶,心想她这哪里像是个丫头嘛,简直比老妈妈还要唠叨。

“不敢不敢,大小姐您这说的什么话,都是若水没规矩,若水不问了就是。”说完,小脸一耷,急忙搀着她回了房间。

田心自然看出了她的失落,心底也感激她的关心,只是却没有力气在这里跟她解释了,反正来日方长,慢慢她就会知道了。

扎了一整天的马步,总算可以落座了,才刚刚挨着床边,田心便如同泄了气的皮囊,瘫软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若水帮她盖上被子以后,轻声说道:“小姐先休息,若水去准备洗澡水,一会儿再来服侍小姐洗澡。”

田心抬了抬重重的眼皮,无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朦胧之中看到对面娇俏可爱的小脸上也绽放出一抹笑容,才又慢慢合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的田心突然听到有声音传来,那声音极轻柔,仿佛是从很远处传来,又恍如在耳边……

“小姐、小姐……”

慢慢听清了以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若水正轻轻握着她的手,柔声低呼她。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先洗澡吧。”说着,轻轻扶起田心,帮她解去外面的衣衫,准备服侍她洗澡。

休息了一会儿,田心也渐渐恢复了些体力,只是让别人看着她洗澡,她还没有这样的习惯,尴尬地笑了笑,谢绝了她的好意,将她支了出去。

木盆之中,清澈的水面撒着一层花瓣,雾气袅袅、花香四溢,田心悠然地半躺在里面,露出惬意的表情。

想来,老天待她还是不薄的,虽然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动荡的时期,却意外地顶替了一位大小姐的身份,不但衣食无忧,而且还能享受到她从未有过的待遇,也算是意外之中的一丝抚慰吧。

水面之上,只露出田心雪白光滑的脖颈和娇嫩柔美的脸颊,双眼怡然地闭合着,淡淡的呼吸随着雾气上升、飘渺……或许是太过疲累,又或许是这撒落的花瓣起了催眠的作用,迷迷糊糊地竟又睡着了。

另一边,大厅之中,丫鬟们已经上完了饭菜,摆好了碗筷,都退到一旁垂手待立着。田荣正面堂上坐,嗲夫人与田广居右坐,田横居左,旁边余了一个空位。

“大小姐呢,还没回来吗?”静寂宽敞的大厅之中,连一声咳嗽都不闻,却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

闻声,田横看向田荣,只见他脸色阴沉,较往日的严肃冷漠更重了几分,正要说明,未及开口,只听得对面嗲夫人嗲声说道:

“想必是今儿早进宫,给大王留在宫里了吧。”说着,抖了抖手中的帕子,挑了挑细眉,笑道:“谁不知道我们家大小姐可人儿疼,任谁见了都舍不得放手,就连大王都对她百般的疼爱,倒生生的把我们自家人给比下去了。”

看来,连她的儿子都受不了她那帕子的熏香,干咳了几声,戏谑道:“母亲这是在嫉妒大王呢,还是嫉妒姑姑呢?如果是在嫉妒大王,那就大可不必了,以后只管可着劲儿的对姑姑好,不怕会落在大王之后;如果是嫉妒姑姑,那就没辙了,一来呢,姑姑的确是比母亲有姿色,而且又聪明风趣,招人喜欢,二来呢姑姑是大王的堂妹,而母亲是弟妹,疼爱自己的堂妹合情合理,但是疼爱弟妹,就……”

“住口!”田荣一声厉喝,冰冷的目光怒视着田广,斥责道:“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种话也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平日里跟姑姑没大没小的,现在居然对大王也不敬了,再不罚你,只怕今后你连天都不放在眼里了。”说着,又大喝一声,“来人,拿家法!”

嗲夫人一听便着急了,急忙劝阻:“老爷何苦动怒,他不过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了几句玩笑话,何至于就要动用家法呢?”

“田心是我带了出去的,这会儿应该是累了,在房间休息,大哥大嫂不必担心。”说着又看了看田广,继续说道:“田广年纪尚小,一时口快冒犯了大王,日后好好管教便是,大哥何必动怒!”

田荣的怒气原本就不是因田广而起,只是一时气急拿他发泄了自己的情绪,并非有意要惩罚他,听到田横的解释也便忍了下去,只是狠狠地瞪了田广一眼。

见田荣默不作声,刚刚进到大厅的侍卫在嗲夫人的眼色下,又悄悄地退了出去。众人也都屏息不语,大厅之中又恢复了压抑的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