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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景色令梅明聪一阵恍惚,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真实。只有当冷风不时从窗外吹入,打在他的脸上,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仍在人世,自己又活过来了。
点燃煤气罐的那一刻,梅明聪只记得眼前一片刺眼的亮光,随后身体一轻,意识便陷入了黑暗。等他再度睁开眼,发现自己占据了现在的这副身体。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梅明聪,拥有一副相当不错的皮囊,一米八三的身高,修长健硕的身材,如同行走的衣架,让前世身为三等残废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意。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他开玩笑。穿越的时间竟然与前世几乎同步,这让他无法利用先知的优势发家致富,成为商业巨子,裂土封疆。
曾在互联网上苦苦搜寻,渴望找到一丝关于前世自己的痕迹,哪怕是那场煤气爆炸案的报道,但遗憾的是,一无所获。这不禁让他猜想自己或许身处在一个平行空间。
但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至少,他可以彻底与前世的悲惨经历断个干净,重新开始,好好重活一次。
离家越近,梅明聪越是烦躁,若非这个世界太陌生,加上兜比脸干净,他是真的不愿意面对妻子那张整天冷若冰霜的脸,尽管她长得非常漂亮。
身为东江永盛集团董事长李威的东床快婿,梅明聪的妻子李向斐五官秀丽,身材窈窕,还有着无比丰厚的身家。这样的穿越起点看似不错,奈何他是个倒插门。在这光鲜的背后,藏着多少辛酸与苦楚。
他用力将车窗摇到底,任由冷风灌入车内,希望能借此散去身上的酒气,回家后少挨些白眼和冷言冷语。
前方的路标指示牌上,警示灯不停地闪烁,上面的“事故多发地段”的标志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提醒着过往的车主是时候降低车速了。
梅明聪轻踩刹车,车速逐渐放缓。这辆老旧的桑塔纳比他的年龄还要大上一轮,尽管经常保养维护,但各个部件依然不可避免的老化。他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车子踩熄火了。
用力转动方向盘,桑塔纳顺从地转弯进入高架桥下的路口,老式的卤素车灯发出的昏黄灯光,并不足以驱散高架桥下的黑暗。
“明明知道是事故多发地段,也不知道多装几盏路灯。”梅明聪不满地嘟囔道。
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直射梅明聪的眼睛,让他根本看不清楚前方的道路情况。
“嗡”
一阵浑厚的发动机轰鸣声从对面传来。尽管视线受阻,根据声音和模糊的轮廓,梅明聪判断那应该是某种工程车辆。这种车辆通常体型庞大,载重惊人,非常危险,梅明聪平时遇见了都会躲着走。
尽管对方随意使用远光灯的行为极其无礼,梅明聪还是选择踩下刹车,让对方先行通过。他又不赶时间,不着急回家抢孝帽子。
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骤然响起,还没等梅明聪反应过来,一辆被戏称为“红旋风”的渣土车就在他的瞳孔里急速放大,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冲撞过来。
天地急速翻转,梅明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过山车中,不断地被抛起,再落下,整个人晕乎乎的,完全失去了方向感。直到桑塔纳撞上高架桥的立柱,才终于停了下来。
桑塔纳四轮朝天,整个车身都翻转了过来,梅明聪被安全带牢牢束缚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他破口大骂道:“王八蛋,你死定了,这次不让你赔个倾家荡产,我就跟你姓。”
梅明聪心中怒火中烧,一边盘算着等那渣土车司机过来,自己应该如何痛骂他。另一边,努力伸手去够杂物箱里的多功能安全锤。安全锤上有个刀片,十分锋利,可以用来割断安全带。
然而,渣土车司机并没有表现出施以援手的意思。相反,他挂上倒挡,倒车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再次响起,渣土车又一次疯狂地朝梅明聪撞来。
梅明聪透过破碎的车窗玻璃,眼睁睁地看着渣土车逼近,却什么都做不了。
“完了,老子刚重生,难道要再死一次?”
就在渣土车即将撞击的瞬间,梅明聪感觉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周围的一切都停滞了。
突然,他感到眼睛一花,视线中的景象迅速变换。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渣土车的驾驶室内。
梅明聪转过头,目光落在了紧握方向盘的渣土车司机身上。司机的眼神凶狠,面目狰狞,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正在大声嘶吼着什么。他那焦黄的门牙上还夹着一根韭菜,显得格外醒目。
梅明聪不想死,他比谁都想活。就在这个念头闪现的瞬间,他感到自己仿佛脱离了身体的束缚,飞了起来,下一刻,他犹如一道闪电,向渣土车司机冲了过去。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恢复了正常,他听到了渣土车司机疯狂的咆哮声,“撞死你,我要撞死你。”
梅明聪无法理解为何这个渣土车司机要置他于死地,他们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集中精神,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用尽全力向渣土车司机的眼睛撞去。
渣土车司机的眼睛突遭重击,眼前一片漆黑,剧痛让他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渣土车随即急转弯,在桑塔纳单薄的车身上擦出一道长长的火花,然后猛地撞向旁边的立柱。
“轰”
等梅明聪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桑塔纳内。没有时间去分辨刚才的经历是梦境还是现实,他迅速用安全锤割断了安全带,艰难地从扭曲变形的车门中爬了出来。直到双脚踏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这才感觉小命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渣土车的驾驶室已经面目全非,严重扭曲变形,驾驶员趴在方向盘上,满脸是血,双臂无力地垂落,胸腔因为撞击而整个凹陷进去,血水顺着变形的车门不断往下滴落。
梅明聪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驾驶员不行了,他没有贸然破坏现场,而是走到一边拨打了110和119。
巡捕和消防员来的很快,当司机被抬出驾驶室,他的身体就像对折的油条,头和脚几乎贴合到了一起,这一幕让很多围观的人当场呕吐了起来。
梅明聪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难道他们都不睡觉的吗?
东江市人民医院。
年轻的护士细心地为梅明聪处理了伤口,并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完毕后,她礼貌地退到一旁,将空间让给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两名巡捕。
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巡捕说道:“梅先生,我们回到之前的问题。你真的不认识那名司机吗?”
梅明聪摇了摇头,“巡捕同志,我很肯定,我不认识那个司机。”
中年巡捕目光锐利,仔细观察着梅明聪的每一个微表情。他坚信,凭借他多年的从警经验,任何试图说谎的人,都不可能逃过他那双锐利的眼睛。
“有目击者称,那辆渣土车在立交桥下停了很长时间,似乎是专门为了等你。”
“巡捕同志,我的交际圈子不可能和那个司机产生任何交集,我也没有得罪任何人,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这就要靠你们明察秋毫了。我现在很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想休息一会。”
梅明聪已经把他知道的、能提供的线索都告诉了巡捕,但巡捕们反复询问同样的问题,让他感觉自己才是肇事者,逐渐感到不耐烦起来。
负责记录的女巡捕看到梅明聪如此不合作,立刻高声呵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正在调查案件,作为当事人,你应该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
梅明聪平静地扫了女巡捕一眼,没有搭理她,只是拿过笔录,确认无误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长得还不错,身材也挺好,合体的警服被撑得高高鼓起,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平时最喜欢咋咋呼呼,耍弄威风的就是这种小巡捕,一看就是刚毕业,缺乏工作经验。
巡捕离开后,梅明聪陷入了沉思。正如巡捕所说,今晚的发生的事件并不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渣土车司机明显是事先埋伏在那里,准备伺机对他下杀手。
杀人,无外乎为情,为仇,为钱。他们互不相识,情和仇可以排除,那只能是为了钱。然而,究竟是谁会有动机想要杀了他呢?
而另一边,女巡捕一脸的跃跃欲试地看着中年巡捕,“师父,这个案子我们从哪儿开始查起?”
中年巡捕放下电话,把笔录放进手包,笑着说道:“小丁,这个案子我们不用跟进了,城东刑大会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