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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明聪看着手里的一叠报销单据,怒火不受控制地一阵阵往上窜。
什么饮用水,一桶要200块,喝的是王母娘娘的洗脚水吗?一个咖啡壶要价5000,这是准备炼仙丹?还有一摞厚厚的出租车发票,加起来两万多块,这是打的去了花旗国吗?还有猫粮是什么鬼,这帮人还以为现在是吃大锅饭的年代吗?
阿负汗的花旗国的大兵贪污也没这么猖狂。
苏婕绞着手指,站在一旁,神色局促不安。她刚才去财务办公室报销发票,王德发却说必须要院长签字才能报销。她解释说张副院长已经签过字了,但王德发压根不听,坚持要正院长的签字。苏婕气得当场就要发火,却被财务科的人“请”出了办公室。
“院长,这些报销费用挺急的,麻烦您签一下,我好做材料。”苏婕站在梅明聪的办公桌前,一边说,一边双手将笔递到梅明聪面前。
梅明聪抬起头冷冷地注视着她,不发一语,眼中的寒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苏婕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攥了一下,双腿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想往桌子底下出溜。她勉强打起精神,鼓足勇气,再次开口:“院长,如果您现在不方便,能不能打个电话给王科长,让他按规矩办事。”
“哦?你跟我说说,什么规矩?”
梅明聪的声音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直刺苏婕的心底。与权力正面对峙,于她而言还是第一次。
“院长,以前这些单据只要张副院长签过字就可以报销,可王科长不知受了谁的指使,说必须要您亲笔签字才能报销,这不是故意刁难人吗?”苏婕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她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这是我的命令。从现在起,所有单据必须经过我签字后才能报销。”
苏婕急了,这些报销单据中包括了她自己买衣服的几千块钱,如果不能报销,她的损失可就大了。
一件衣服几千块,要是自己付钱,她可舍不得,是张益安答应报销她才买的。
事关切身利益,由不得半点退缩。苏婕鼓足勇气,试图反驳,“院长,您更改规定前,至少应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再者说,谁同意您更改规定的?张副院长同意了吗?您这样自作主张,让我们怎么开展工作?”
梅明聪撑着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苏婕,冷冷说道:“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是什么身份,我做什么需要知会你?你要是觉得干不下去,可以立刻辞职,我马上给你签字。”
苏婕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院长办公室的,她撑着墙壁,脑袋瓜子嗡嗡的,双腿软得像面条一样。
苏婕回想起梅明聪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仍是不寒而栗。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这还是那个每天笑眯眯的小白脸院长吗?这也太吓人了。不知不觉间,她来到张益安的办公室门前,精神一振,迈步走了进去。
张益安眼皮半眯,捻着奇楠佛珠,虔诚地念诵佛经。
苏婕心中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抑制。她将手中的单据往桌上狠狠一扔,声音中带着委屈:“你还有闲心念经。赶紧看看吧,这些报销单据都被打回来了。”
早课被打断,张益安很不高兴。他将佛珠轻轻放置在柔软的丝绸绢帕上,细致地擦了擦手。拿起那叠报销单据,目光一扫,“我不是已经签字了吗?你拿去报销便是,怎的又拿回来了?”
苏婕一脸怨气,“人家说了,现在必须要院长签字,你签的不作数了。这里面可有我买衣服的六千多块,你得赶紧想办法,要是报不了账,回家我老公和婆婆要知道我花了六千块买衣服,非得打死我不可。”
张益安没心思听苏婕的唠叨,他抄起电话,拨给了王德发,“小王科长,我签字的单据怎么就不能报了规定改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你看这次能不能先报好吧,我知道了。”
张益安挂断了电话,苏婕连忙追问:苏婕连忙追问:“怎么样,他说能报销吗?”
张益安撑着扶手缓缓站起,沉吟片刻后又坐回原位,伸手拿起电话再次拨出去,“小梅院长,我是张益安,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言毕,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益安重新拿起奇楠佛珠,继续未完的早课,口中念念有词,神情专注。苏婕虽急,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添乱,只能坐在沙发上枯等。无聊之余,她只能掏出手机刷抖音打发时间。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始终没有听到敲门声。张益安缓缓睁开眼睛,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他养气功夫很好,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拿起电话,指尖在拨号键上徘徊,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不来见我,我就去见他。”
张益安撑着老板椅的加厚加固扶手艰难地站了起来,苏婕搀扶着他走向电梯,并贴心的按下了五楼按钮。
听到敲门声,梅明聪头也不抬地说道:“请进。”
在苏婕的搀扶下,张益安缓缓走了进来。这是梅明聪上任以来,张益安第一次踏入这间办公室。
张益安环顾四周,不屑地撇了撇嘴,这装修未免太过寒酸,一点文化气息都没有。
梅明聪斜靠在老板椅上,觑着眼睛打量张益安,丝毫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一如他第一次来时张益安对待他那样。
张益安的脸色阴沉下来,一屁股坐到梅明聪对面的椅子上,椅子发出不甘的抗议声,似乎随时都要散架。他直视梅明聪,冷声问道:“小梅院长,我打电话让你去我办公室,你为什么没来?”
梅明聪冷笑,“老张,你老糊涂了吧?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院长被副院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梅明聪话语里的戏谑和挑衅让张益安怒火中烧。有多少年了,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这个年轻人未免太过猖狂。
张益安面色铁青,双拳紧握,手中的佛珠被捏的“咔咔”作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你岳父母是多年好友,更是看着向斐长大的。按辈分,我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我倒要问问李威,李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
苏婕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担忧地看着如同斗鸡般的两人,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别人怕张益安,梅明聪可不怕,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那索性来个痛快的。
他一把拍开张益安指着他的手,语气中满是嘲讽:“老东西,把你的短萝卜收回去,你妈没教过你,跟人说话时不能手指着别人?你们张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张益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捂着胸口,身体摇摇晃晃地跌坐回椅子上。
“小赤佬!你这个小赤佬!”张益安想要起身与梅明聪拼命,无奈身体太过肥胖,走路都喘得厉害,只能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苏婕小跑过来搀扶住张益安,不停拍他的后背帮忙顺气,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就此驾鹤西去。
张益安喘着粗气,双眼圆睁,恨不得将梅明聪生吞活剥,“谁给你的权力擅自修改报销规定的?经过我同意了吗?”
梅明聪也知道张益安的身体状况,不敢太过刺激他。
张益安的症状明显是三高加心脑血管疾病,如果刺激太过让他的某根血管爆掉,出了人命,那可就麻烦了。如果再碰上一个糊涂法官,给他来一句“不是你跟他吵架,他怎么会死?”,他就只有哭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