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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小子,学会摇人了。
谢芳走进房间,皱了皱鼻子,强忍住了想要捂鼻子的冲动。房间内充斥着酒气、汗臭和脚臭的混合气味,令她很不舒服。
有客登门,梅明聪只能放弃回床上再眯一会的念头。注意到谢芳的表情,他连忙将窗户打开一道缝隙。冷风顺着缝隙溜进来,室内的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
“弟妹,有事吗?”
谢芳今天只化了淡妆,梅明聪这才看清楚她长什么模样。小巧的瓜子脸,五官颇为清秀,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明劲儿,只是一双眼睛过于凌厉,略微破坏了她柔和的面部轮廓,不过配梅明杰绰绰有余带拐弯。
“大哥,叫我谢芳就行了。”谢芳轻声细语地说着,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按照习俗,我们今天要回门,明杰不知道你也要用车,就冒冒失失过来借车,惹得大哥不高兴,这不,我过来代他向你赔个不是。”
梅明聪嘬了嘬牙花,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谢芳。这个女人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番话夹枪带棒,还让他挑不出什么礼儿来。
谢芳刚进门,又是第一次开口,梅明聪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况且大清早的,大伯哥和弟媳共处一室,好说不好听。他只能按捺住性子,掏出车钥匙递给谢芳,“回门要紧,我走路就行,车子你们先用。”
谢芳假意推辞了几句,便拿着车钥匙离开了。
梅明聪目送谢芳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梅家这下子热闹了。
“好看吗?”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梅明聪回头一看,只见于苗苗正横眉怒目地瞪着他。
“你这个老色批,连亲弟弟的媳妇都偷看,不怕遭雷劈吗?”
梅明聪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于苗苗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原原本本不对啊,你又不是我媳妇,我偷看谁你管得着吗?”
“我要替向斐看着你,免得你在外面拈花惹草,找那些不三不四的狐狸精。”
经过这一番闹腾,梅明聪的睡意全无,只能开始收拾被褥和行李。
于苗苗想要帮忙,只是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哪里会做家务,反倒是越帮越忙。梅明聪只好让她在旁边坐着,别给自己添乱。
梅明聪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随口问道:“昨晚睡得好吗?冷不冷?”
于苗苗抿嘴一笑,“一点都不冷,床上铺了电热毯,被子也很暖和,就是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梅明聪闻言,忍不住笑了,“你盖的是两床十斤重的棉花被,能不重嘛。不习惯很正常。”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整理着从车上搬下来的物品。
这时,门口有个人影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梅明聪看过去,发现是老三梅明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
梅明信低着头,踮起一只脚,身体扭来扭去,像极了某歌手在舞台上踩烟头的模样,“大哥,爸叫你过去。”
站没个站像,坐没个坐像。
梅明聪一把抓住梅明信的领子,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他拉走了。
不一会儿,梅明聪怒气冲冲地回到房间,将手中的一本小册子狠狠摔在地上。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气成这样?”于苗苗捡起小册子,逐行逐句地看了起来,“你把你弟弟结婚的开销账本拿回干什么?”
“他们想让我付这笔钱。”梅明聪自打回到家后,内心积攒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指着堂屋的方向跳脚大骂,“梅老二又不是我儿子,他娶老婆凭什么要我给钱……唔……我又没有抱耙子……唔……要爬灰……”
热闹拥挤的小镇街道上,行人穿梭如织,回家过年的红男绿女们穿着时尚的衣服招摇过市,和衣着朴素的大爷大妈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街道两旁的店铺,无论是卖吃的、用的,还是卖春联年画的,生意都比平日红火了许多,店主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进店的客人,希望尽可能多地从归乡的游子们手中多赚些钱。
于苗苗夹起一块色泽鲜亮的猪肝放进梅明聪碗里,“气大伤肝,来,吃块猪肝补一补。”
“你就是给我喝云南白药也不管用。”梅明聪不领于苗苗的情,“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骂个痛快?难道你也认为我应该出这笔钱?”
“姓梅的,你别不知好歹。”于苗苗放下筷子,脸色冷了下来,“你懂不懂什么叫家丑不可外扬?我还不是怕你丢人。”
梅明聪梗着脖子,“丢人怕什么,习惯就好了。”
于苗苗:
梅明杰结婚,喜糖、烟酒、婚车、婚宴,外加已经给女方的彩礼、五金等,林林总总加起来,共计二十四万八。梅平礼还很贴心地给凑了整,告诉梅明聪只要给二十五万就可以了。
梅明聪听完肺都快气炸了,没当场掀了桌子就是他有涵养了。
“要不这笔钱我来出吧?等回去了我跟向斐报销。”
于苗苗试探着提出一个方案,她想做个和事佬。十多万而已,也就是一个包的钱,还没有她蹭红毯随手扔的慈善捐款多。至于向李向斐要钱,那也只是说说,用来安慰梅明聪罢了。
梅明聪刚要拒绝,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发现是万金宝,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镇子小,相应地人口就少,三步一个亲戚,五步一个熟人,倒也不稀奇。
两人正聊得火热,就听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当了大老板的女婿就是不一样,竟然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同学,真是难得。”
梅明聪看向来人,顿时脸拉了下来,“高班长,见谅。没跟你打招呼,不是因为我眼睛长在了头顶上,而是我刚才真的没看见你。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喜欢蹲着走路。”
高阳的脸黑成了锅底,他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身高开玩笑,尤其是一直和他不对付的梅明聪。
梅明聪这个绣花枕头,除了成绩好了点,身高高了点,长得帅了点,哪一点比他强?要不是怕打不过梅明聪,他早就饱以老拳了。
没来由的,世上有些人天生就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梅明聪和高阳就属于这种情况。高一刚分班时两人就打了一架,为此还挨了一个处分,从此结下了梁子。高中三年,两人几乎没有说过话,走对面也只当做没看见。
万金宝忙打圆场,旁边几个男女也过来劝解。梅明聪和高阳就坡下驴,嘻嘻哈哈地说了两声“误会”,接着虚情假意地客套一番,将不愉快就此揭过。
大家都是成年人,早已戴上了名为“虚伪”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