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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楚月见顾氏帮自己说话,颇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手指绞动着方帕,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偷看一眼老夫人的反应。
怎料老夫人用力拂开顾氏的手,阴鸷的目光从云楚月身上狠狠刮过去,冷哼一声:“你们若不答应这门婚事,他信王爷还有脸来府里抢人不成?府中嫡女和她一个外人,到底孰轻孰重?!”
顾氏的脸一僵,不禁回头看向叶江,果然见他的脸色也沉下去。
叶忆辰亦是表情微变,连忙转过头,目露一抹安慰地看着云楚月。
可惜此时云楚月正睁着眸子望向老夫人,心中惊愕不止,眼底含着一汪水光,嘴巴微微张开,顾不上与他对视。
老夫人看见她这幅模样,心中就忍不住想起今日叶檀兮对她冷冰冰的语气,心中的火气噌噌地上涨。
“嫡女命如草芥,倒是对一个外人宝贝得很,竟然为了她,把檀兮嫁给信王,害得侯府颜面扫地,老身真想看看你们的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
老夫人一通发泄,叶江和叶忆辰等人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云楚月一张小脸煞白,眼里噙满了泪,手足无措地望着老夫人,白皙光滑的脸颊上还停留着一滴泪珠。
她不明白,为什么前两日还说最喜欢她的老夫人,为何会变脸这么快。
老夫人她一口一个外人,像数十把刀子一样,戳得云楚月心口刺痛。
再加上叶江和叶忆辰都没有第一时间过来维护她,这让她有种自己永远都融入不进这个家族的感觉。
她讨厌极了,明明叶檀兮都抛下他们走了,为什么他们心里还是放不下她!
她日日陪在他们身边,宛如行走铁丝般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他们,可在他们的心里,自己依旧不是唯一。
真贱啊!
许是察觉到她的表情不对,叶忆辰不顾老夫人刀尖般锐利的眼神,一只手轻轻握住她薄若刀削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安慰与心疼。
“还望祖母莫要再说这种话,寒了楚月的心,她现在是府里的嫡次女,在孙儿眼里,她和檀兮一样,都是孙儿的亲妹妹,她不是外人。”
云楚月埋在叶忆辰怀里,逐渐压抑不住哭声,肩头乱颤。
叶江看向她,深沉的眼底翻涌着心疼与某种难言的情绪。
“楚月如今与嫡女无异,还请母亲日后将她当做亲孙女一般对待,过两日就是母亲的六十大寿,太后和皇后都要亲临府上,我们侯府何等的荣耀。
母亲也莫要再去想这些伤心事了,保持好状态,千万别让太后和皇后娘娘都看了笑话才是。”
他说罢,不等老夫人开口,就起身出了前厅。
看见他们一个两个都如此维护云楚月,老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把最后一个琉璃盏也摔了。
“滚!都滚!别在老身这里碍眼,若老身大寿时,你们请不来檀兮,这寿宴也就别办了,全都听人家是怎么笑话侯府的吧!”
顾氏连忙让叶忆辰带着云楚月先走,她留在前厅,继续柔声安抚着老夫人。
远在京城另一边的奉安侯府,宋璋和宋翊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他们拦不住墨北渊,只得紧紧跟在他身后,三人一起去了前厅。
彼时叶檀兮和裴云卿正坐在厅里等待。
二人旁边的桌上搁着火灵芝,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墨北渊等人陆续进屋。
他今日穿了件烟墨色蟒纹袍,同色腰带边缘描金,腰身苍劲如松。
身上自带的强势气息,让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宋璋紧随其后,高大宽阔的身形极具压迫力,他一双虎眸正充满警惕地盯着身前那人。
好似这屋里有什么宝贝怕被某人偷去,正紧紧提防着。
宋翊亦是绷着脸,墨北渊走到哪他跟到哪,身体挺直如松,个头是这屋里最高的,扎眼极了。
整个前厅充斥着三股不同的气场,时间好似被无限度拉慢,空气都凝滞住了。
叶檀兮和裴云卿相视一眼,同时起身行礼。
“臣女、臣妇参见宸王。”
墨北渊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视线饶过宋璋和宋翊,精准无误地落在叶檀兮脸上。
看到她恢复得不错的脸色,满意地眯了下眸子。
这次见面,她终于不再是一副受了伤的脏兮兮、可怜巴巴的模样了。
那张娇俏的小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唇瓣红润如樱果,看着更诱人了些。
“起来坐好,此处无外人,用不着这些虚礼,如今你先把本王当做哥哥,叫我兄长,等过了婚期,再改口叫别的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