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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等人的话,把姜珏心中的火气点得更盛,抓起身旁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对随从吩咐道:
“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去把那孽障给我找回来!”
“伯爷,这……这样不好吧,要是派人大张旗鼓地出门寻找,让众人都知道四姑娘装病跑出府去玩耍,她今后的名声……”
方氏太了解姜珏的性子,只要不顺着他的意思来,他反而会越来越恼,所以她才会一直帮姜岁安开脱。
“她能做出这等蠢事,还要什么名声!?”姜珏果然如方氏所料地怒吼了一声:
“把人给我找回来,正德观教不好,我来教!等她回来,就给我捆在凳子上,给我抽三十鞭子!看她还敢不敢如此不把尊长放在眼中!”
“爹爹,三十鞭子太重了,岁安妹妹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受的住!”
梦梓柔着急地拉住了姜珏的衣袖,“岁安妹妹从前性子活泼了些,可从不会这么任性!说起来她手上没有祖母的牌子,门房怎么会给她放行让她出府呢?”
姜珏闻言,瞬间就想起了宋氏,定是那女人帮岁安出的府!
无法养废他其他几个儿子,便要养坏她的独女,宋氏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这般想着,他一撩衣摆,起身便朝院外大步而去。
姜老夫人急道:“伯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见宋氏,她定然知晓姜岁安去了哪里!”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朝宋忱君的青竹轩走去。
方氏在后头叹了口气:“老夫人,咱们也跟过去瞧瞧吧,我瞧伯爷气得不轻,别出什么事才好!”
走了好一阵,几人才来到了宋忱君所居住的青竹轩,离着老远,姜珏便嗅到了一股子汤药味,不由自主地缓下了脚步。
他回身看了一眼跟上来的姜老夫人,皱眉问:“母亲,宋氏回来后,还一直在用药么?”
几年前,宋氏害得他妹妹小产,被罚后便一直在装病。
他以为宋氏这次回府,是知道装病无用,可这么浓的药味是怎么回事!?
姜老夫人冷哼了一声:“你是觉着你夫人得了重病,老身没有照看好她?老身寻万神医给她请过脉,万神医只说她忧思过重,放宽心就好!她这院子里的药味儿,比梓柔屋子里的还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的病,比梓柔的还要严重!”
听母亲这般说,姜珏的眉头又拧紧了几分。
梓柔病得那般重,身上的药味也没有那么明显,宋氏这分明就是做戏给他看的!
怪不得岁安会装病跑出去玩,定然是宋氏教坏了她!
一颗心几乎被怒气涨破,再不做他想,他快步就跨进了院子。
青竹院不大,且本就偏僻,平时鲜少有人过来。
守院的小丫头还在打瞌睡,听到踹门声,一下子就惊得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见是伯爷来了,小丫头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伯,伯爷!您怎么来了?奴婢,奴婢这就去知会夫人!”
“知会她做什么?让她躲进被子里装病么?”
姜珏一把将丫鬟推开,直接闯进了宋忱君的房间里。
宋忱君一直坐在窗边朝外望着,似在等什么人回来,听到有人进了门,她抬起了没什么神采的双眼,朝来人看了过来,发现并不是姜岁安,期待的神情瞬间就淡了下去。
“伯爷怎么来了?”
“姜岁安呢?你让她去哪疯了?快点让她给我滚回来!”姜珏没有半句寒暄,进门便是一句质问。
后面的方氏忙上前一步道:“宋妹妹,你若是知道安丫头跑去哪里玩了,快些告诉伯爷吧,她才受罚回府,让人知晓她刚回府就跑出去玩,对她的名声实在不好。”
宋忱君这才知道姜珏是为了岁安出府一事来寻她,不由蹙紧了眉头:
“伯爷,岁安今日出府,我的确知晓,但她并不是跑出去胡闹,而是去了药铺!”
姜珏并不相信宋忱君的话:“好端端的,她去药铺作甚?”
“好端端的?!”
宋忱君觉得这几个字真是讽刺:
“伯爷可知,岁安回府那日,是一步一步从正德观跪回姜府的!若非文嬷嬷听到府里人的议论,跑出去接岁安,妾身真不知岁安那双腿以后还能不能站得起来!”
这句话,宋忱君说得有些急,姜珏误会她也就罢了,为何连亲生女儿都不相信?
“岁安回来就发了高热,两个膝盖全都化了浓!可府里拨给她的是什么药膏?是下人们都不愿用的劣质药膏!府里不管她,难道还不准她自己去药铺?”
宋忱君本要打算跟姜岁安一起出府的,但岁安害怕她着了风,加重了病情,又哄又劝的将她留在了府中。
她真是没有想到,姜珏竟是会为了这样的事,跑到她这里来兴师问罪!
“伯爷,岁安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何要对她这般苛刻?”
“她从正德观跪回了姜府?!”
姜珏略有些惊讶地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岁安虽然顽劣,但怎么说也是他的骨肉,说没有半点心疼是不可能的。
姜老夫人看到姜珏这样的眼神,脸上顿时染了寒色。
“不就是罚她从正德观跪了回来!老身每月都会在佛前跪上个把时辰,何曾叫过苦?怎么就她娇气!伯爷这样看着老身,是在怪老身罚得重了?做错事便该受罚,若不叫天下人瞧见她的悔过之意,怎会原谅于她!”
姜珏想了想,觉着玉不琢不成器,母亲也是为了岁安好,抿唇对宋忱君道:
“我听闻她上午便去了药铺,如今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见人,你还说她不是寻了借口,偷跑出去玩?”
岁安这么晚还没有回府,宋忱君比谁都担心,她已经叫孔嬷嬷派人去寻了,可一直没有得到回信。
听姜珏这般逼问于她,她心中有气,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姜珏见宋氏又用咳嗽的办法岔开话题,心里更加厌烦。
挥了一下袖子,他唤来下人吩咐道:
“去跑一趟保信堂!看看四姑娘买什么疗伤药,要买这么久!她若没有去保信堂买过伤药,那就是满口谎言,罪加一等!回来后,给我多罚她十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