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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沈清寒很有耐心，就这么站在原地等待她的回答。
傅窈月沉吟片刻，只是反问道：“这是我的家事，为何你看起来比我还上心？”
她这段时间潜入将军府两次，两次都碰上了他，甚至还总是先自己一步，很难不多想一想。
沈清寒看透了她的心思，倒也不恼。
他背对着月亮，月光照得他的身影都带上了柔和的光晕，夜色模糊了他的面容，却掩盖不住他的轻笑。
“傅将军征战多年，我十分敬仰，再者你我也是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战友，于情于理，我都该好好查一查这件事。”
他犹豫了一瞬，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还有我自己的私心。”
说这句话时，傅窈月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定在了自己身上，只是这其中深意，她反而有些不明白。
她探究不清他真正的想法，所以这件事她也不能轻易答应。
“合作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等我考虑好了，再给你答案。”
她整理好衣裳，重新戴好面纱，“时候不早了，多谢你的伤药，希望下次再碰到你时，你不要再阻止我了。”
说完，她便跃身离开，消失在夜里。
沈清寒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说道：“那你下次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他不确定傅窈月是否听到了这句话，只能无奈摇头，抬步离开。
侯府之中一片寂静。
傅窈月等待着这一批巡逻侍卫走过之后，翻越院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出侯府这么多次，她早已经轻车熟路，不必畏手畏脚，身手也越发迅捷。
推开房门之时，她抬眼看了一下天色，已经快要天亮了。
她在外面耽误时间越长风险便越大，不免心中有些不安。
“凝墨，守在门口，我要换身衣裳。”
傅窈月嘱咐了一声，凝墨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打起精神守在了门口。
在重新包扎好伤口之后，傅窈月换上了一身新的里衣，还没来得及处理夜行衣，便听到凝墨压低的声音传来。
“小姐，有人来了……”
她声音还未落下，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嘭”的一声，吓了凝墨一跳。
听闻此声，傅窈月只好将换下来的衣裳胡乱往床底下一塞，躲到了屏风后面。
看清来人后，凝墨低头喊道：“世子……”
姜奉景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往房里走：“傅窈星，你是不是又偷偷出府了？不守妇道的东西！就算你想要祭拜，也不必非要半夜出去吧？”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可他说完，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脸色一变，突然想起了大婚那日被傅窈月轻易拧断脖子的鸡。
这女人大半夜出去，不会是杀人了吧？
屋内只点了一支蜡烛，光线昏暗，屏风后的身影笔直中还带着一点戾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柔弱的大家闺秀。
“呵，世子爷侯府出身，莫非没人教过你进门之前要敲门吗？”
傅窈月站在屏风后面，已然面若冷霜，“世子爷若是要圆房，还是去找您的爱妾吧，今日不巧日子不对。不过……世子爷若不嫌血脏，我也是可以从命的。”
她早已猜到姜奉景的话语和脚步戛然而止的原因，正好将计就计将人赶走。
姜奉景听到这话，面上羞恼气愤，却还是没敢继续往前：“你真以为本少爷看得上你这种货色？丧门星，本少爷多看你两眼都觉得晦气！呸，偏巧还遇上……遇上你这种日子……更晦气了。”
他说完，一甩手便匆匆离开了，不愿再次多留片刻。
凝墨看着人走远之后，赶紧关上房门问道：“小姐，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把这件衣裳处理好，不要让人发现，越快越好，天就要亮了。”
听傅窈月这么说，凝墨也不好再多问，拿着衣裳就去了后院。
毕竟天还没亮就已经有麻烦找上门，等天亮了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姜奉景触了霉头，跨着步子往自己屋里走，刚打开门便见苑泠敞着衣领，撑起上半身望向他。
“相公怎么气冲冲地回来了？是不是傅窈星又偷溜出去还没回来？”
“哼，她并未承认自己半夜出去过，不过屋内的确如你所说，有一股血腥气。但……她说是癸水，这等腌臜东西，我也不想去看，便先回来了。”
姜奉景坐回床边，咬咬牙，“这女人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能将那些异样都给盖过了。这丧门星，我可不愿与她多说。”
听闻此话，苑泠眸色暗了暗，但面上仍是安抚之色。
她抬手抚上姜奉景的肩膀，轻柔地说道：“相公别生气，这傅窈星行事乖张又诡异，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她垂眸沉思一瞬，拉着他躺下，“无妨，等天亮了，我再去探一探，一定给相公好好出出气。折腾这么久，再睡会吧？”
听完她的话，姜奉景脸上的怒气才消退了些，顺着她的意思躺下，将她搂在怀里：“还是我们阿泠懂事，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嗯，相公放心。”
天色将亮之时，傅窈月才刚睡下不久房门就又被敲响了。
凝墨守在门边，靠着房门睡得正香，被吵醒后揉了揉眼睛，看着天光觉得时间还早，便开口问道：“谁啊？”
“是我，苑泠。时候不早了，我想喊姐姐一同去给侯爷和夫人请安。我还特意带了清水来，想伺候姐姐梳洗呢。”
她话语柔和还带着顺从的意味，仿佛之前找麻烦的不是她一般。
一听是她，凝墨便有些没好气。
这苑泠处处针对她家小姐，一大清早就来烦人，还伺候梳洗，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思及此处，她便直接答道：“我们小姐还没起呢，不劳姨娘费心了。”
“我是来给姐姐请罪的，先前的事情多有得罪，还请姐姐给个机会让我好好补过。”
苑泠早有准备，丝毫没有犹豫，“姐姐不会如此小心肠，连个补过的机会也不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