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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他是谁吗?你难道认不出来他是谁吗?他分明就是……”
那名字在许截舌尖打转,呼之欲出,可几番犹豫,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紧抿着嘴唇,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他很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强。”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既然是许截买了单,那依霖也没有跟他客气,三两口便将碗里的面吃得一干二净。随后,他轻轻打了个饱嗝,站起身,抬脚就往外走。
“你去哪?”
“去拿钱,”依霖拍了拍腰间,那里鼓囊起来了一块,许截知道,这是他刚刚得到手的一幅画,名叫《美丽女人》,“把画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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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在哪了?那里偏僻得很,你最好趁早出发,要不然天黑之前赶不到。”
青冈翻了个白眼。
“我已经到村口了。”
“这么快?”
青冈的速度还是让项之允小小地震惊了一下,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会的,”青冈突然想起来一些什么,“对了,刚刚让你派些人手,留意一下林园,情况怎么样了,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思来想去,青冈还是坚持了自己最初的判断,那便是林园比今川更为可疑。如果今川是主谋者,那他未免也显得太蠢了,自己一个人入库时将画藏起来,然后又自己一个人前来取画。无论项之允是找自己来调查,还是报了警,都很快会将嫌疑锁到他头上。
哦,对了,他还死了,这个伤势无疑是他杀,而且还是【龙裔】所为。青冈断定今川的死亡是黑吃黑。对方也取走了画,说明正是为此而来,但他既不是几天前拍卖仪式的时候动手,也不是入库之前就行动,而是今川返回取画的时候,进入仓库内,悄无声息地杀了他。
这说明他对《美丽女人》的动向,是了如指掌,那也就是说,他跟今川多半有某种程度上的合作关系。
但话又说回来,既然今川背后有同伙,那为什么作为他的师傅,拍卖行资深员工的林园,不能是其中一个呢?
“奇怪的地方……嗯,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像个人类一样说话可以吗?”
“他不见了,今天一天没有来上班,然后我派人去他居所找他,也不见人。”
“那说明他心里有鬼呗,”青冈思忖道,“不跟你说了,你让你手下保持一下警惕……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你的手下,他们的手段我不是没有见过,貌似不大行。”
“啊哈哈哈,”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得了吧,你别在这卖乖。我项家是【龙裔】世家,虽然像你,像藏牙那样的高手,那确实不多,但十几个,几十个普通一点的【龙裔】还是随随便便能拎出来的。你看见, 上次追捕你的那几个人,有任何一个会【龙魇】么?”
青冈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那,项大公子,我还得谢谢你啊。”
青冈没有跟项之允废话太多,因为此时他真的已经到地方了。
这是一个极为偏远的小村庄,偏远到青冈都无法直接【跃迁】过来。他先是乘坐大巴,颠簸了一段路程,接着下车向路人打听路线,随后步行一段,再【跃迁】一段,历经大半天时间,才终于赶到这里。
根据警方的档案,这里就是依霖的出生地。那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他人脉关系最为庞杂的地方。
人本来就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无论他是真死,还是诈死,青冈都理应过来这里看上一眼。
依霖,男,二十七岁,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现在已经三十了。
在警方的档案中,三年前的四月二十五日,在冯风市发生了一起抢劫案。那倒不是什么大案,而仅仅是有人在便利店里抢夺了几袋面包,而他很不幸的是,案件发生的时候街上就有便衣警察,于是店员都甚至不用报警,他便已经成为了追捕的目标。
嫌疑人体能极好,拎着几大袋面包,穿街串巷,脚底生风,平地如飞,但他不知道是对当地情况不熟悉还是怎么地,在便衣警察的追捕下,他突然慌不择路往一栋单元楼的楼顶冲了上去。
经常被警察追的朋友们都知道,被追的时候得往人多的地方跑,得往十字口岔路这些多的地方跑。他往楼顶上跑,这不本来就是一条绝路吗?果不其然,他很快就被人摁倒在了天台之上。警察们过来,现场验定了他的身份,并且采集了他的指纹。
依霖,是附近一家餐馆的服务员。
验明身份之后,那当然就是得将其带回警署,然后确定抢劫金额,给他定罪什么的。但不知道怎么,被抓住之后一直很顺从的依霖,一听到自己可能面临拘禁甚至坐牢,他立马便情绪失控,狂暴起来,他突然挣脱了束缚,从楼顶上一跃而下。
这栋楼另一面距离河面很近,他的体能又出人意料的好。这一跳,让他直接猛扎进了汹涌的河水里。
这里是三十几层的高度啊,距离河面超过一百米,虽然是跳进了河里,也绝无生还的可能。于是这个案子只能不了了之,警方以人已死亡为由撤销了案件。
“依霖啊……”青冈面前的老人听完这个故事,双眉立马拧成了麻花,久久没松开来,“我没听说过这件事情啊。”
和青冈想的稍微有点出入,依霖在村里并没有多少人际关系。他的父母死去多年,有一个妹妹,和自己一样,同在外面务工,除此之外,并无其余近亲属。青冈只能找到了他们的村长,向他打听点情况。
“那您的意思是,依霖还活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