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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不要太激动了。你的情绪起起伏伏的不仅对你的孩子不好,对你自己也不好啊。平常要学会控制情绪啊。不然我给你推荐个心理医生,你看看吧。”
闻宴听着谢医生在旁边叮嘱,没有点头。文斯就代为回答:“心理医生可以先让我见一见。听说有些心理医生的治疗手段比较激进,说话也比较……”
“那倒也是。”谢春生点了点头,“我认识的那个虽然不错但是她这个人比较强势,可能不太适合。”
“她叫什么?”
“李茹瑟。”
闻宴笑了起来,笑容里有几分真心实意地畅快,又夹杂着几分不为人知的晦暗阴郁,“我想见见她,谢医生。您安排一下吧。一个星期后吧,最近我还有事情要忙。”
闻宴推开了铁门。
就像是过往,姜凝意牵着他的手推开这扇斑驳布满红锈大门时一样,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有个人背对着他正蹲在院子里玩雪。
穿着一身米白色羽绒服,戴着同色系的毛绒帽子,露出一点黑发。
听到铁门开的那一刹那,回首,露出一张艳丽至极的脸庞。
只不过那张脸庞在看到闻宴瞬间苍白了,那张小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情绪,瞬间又重新扭过头,像是什么没发生一样。
“你真名是叫陆今安吗?”
随生回头,强撑着镇定,“你是”
闻宴倏然笑了起来,眼尾弯弯,像是个发现好玩的玩具的孩童,那笑容让随生背脊一阵发寒。
“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不记得,我折磨你的时候你才会更痛苦不是吗?”
让你觉得你什么错也没有,就是看你不舒服不爽才折磨你,这样的无厘头的,没有缘由的折磨才让人饱受煎熬啊……
“砰!”
随生腹部中弹,痛喊了一声。
门外守着的人也全都进来了。阿木像个像模像样的保镖站在闻宴身边,其余人则压跪着随生。
闻宴缓缓走到随生面前,低头粲然一笑,残忍地像个嗜血的恶魔,“没想起来吗?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啊!”
随生的脸被踩在脚底,另一半碾过雪地粗粝的沙石,渗出一点血迹。
“哎呀。怎么……流血了毁容了怎么办呀?毁容了,这双眼睛还会像我吗?”
闻宴笑了起来,“想起来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随生被闻宴拽住了头发,不得不仰头,忍住痛意道:“随生。我叫随生。”
“哈。是吗?”闻宴用力像是一下失了耐心,眼神狠厉地一下一下的将随生的头往地上砸。
很快整张脸已经血流满面。
闻宴甩了甩手上沾的血,鲜血顺着指缝落下,汇聚在指尖,砸在雪地上,形成了一个一个小小的血窝。
“脑子清醒了吗?”
随生看向闻宴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畏惧与不可置信。
“没事,不清醒没事啊。我带你回去治疗。总能想起来的。来人——”
“等等!”陈老头从大门外跑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壶刚打的烧酒。
闻宴侧了侧头,看向来人眼里没有几分意外的情绪,只是凉薄的可怕。
陈老头心里已经凉了一半,看着意识不清还冲他摇头的随生心里头喊了一句造孽后,跑到了闻宴面前,失了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闻宴小子,听我说几句好吗?”
闻宴接过一旁保镖的手帕,细致地擦起了手上的鲜血,仿佛那是世间最脏的东西。
“随生……是我的徒弟。还有,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只有你能听。涉及到了一些不能为世人所知的东西。”
阿木顿时起了警惕,却被闻宴挡下了。
其他人都在百米远的地方等着。
“我们本来生活的世界是个修仙世界。他就是个小花妖。我是个道士。他拜我为师。我算出他有一劫,本打算助他渡劫,没想到被那管理时空的人抢先收取了魂魄使用权。
他扮演那些人,完成那些人的愿望并收割爱意只是为了能回家。我在命盘指引下来到这里,来到你身边。
我知晓他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他被那么多世界冲昏了头脑,迷失了初心,我没资格替他求你原谅。但求你看在我往日救过你,帮衬过你和你母亲的份上网开一面。”
陈老头跪了下来,随生哭喊了一句“师父!”
闻宴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立在雪中,露出的皮肤都白的不像话,仿佛是雪捏做的的人。睫毛乌黑低垂,嫣红的唇微弯,似是嘲讽一笑。
寒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立在这片冰天雪地里仿佛一只肃然而立收拢了翅膀的燕。从海上的风暴中死里逃生,此刻站在山崖上伤痕累累地睥睨着那片造成他身上伤口的深渊。
“少爷真好看啊。”百米以外的一个下属突然发出感慨。
阿木看着那处,却无端觉得心被攥疼了。他想抱抱他。想……亲亲他。
闻宴手指有些神经质地抽动起来,他想抽根烟,只摸到一颗糖,是于童给的,他有些颤抖着手指剥开了糖纸,放进了嘴里,慢慢冷静下来。
“你拿那些恩情威胁我吗?”闻宴腮帮子鼓了鼓,斜眼看向跪着的陈老头和一旁也跪下来的随生。
“可我凭什么因为那些恩情放过他这不对等的。你的恩情是你的,他的错误是他的。更何况,如今回想起来,我觉得你那时候不如不救我,让我死在那天算了。”
闻宴眉眼间渐渐笼罩了一层厌倦,他面无表情地嚼碎了糖。尽管好像没能尝出什么味道。
陈老头看向他,放在膝前的手指微动,似乎算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闻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