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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设局捉妖时,那人突然闯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袭击我,我躲闪不及,还被他掷出的冰箭伤到了。”
“不信你可以自己看。”梦西洲抬手抓住南风意的手腕,想挣脱他的束缚。
不料南风意好似触电般先一步放开了她,甚至还后退一步,梦西洲猝不及防又沉入水中,挣扎着冒出头时,只见男人正一脸不虞地擦着手,仿佛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见她浮出水面,南风意收起帕子,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脸上的厌恶显而易见。
梦西洲顿时有点尴尬,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袖,羞怒之下,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薄红。
南风意的视线不由自主随着她的动作,从她忽红忽白的面颊转到了她的身上。
梦西洲身形消瘦,单薄的纱衣早就被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清晰明了,发梢的水珠一滴滴落下,沿着修长泛红的颈项隐入凌乱的衣襟,白皙的胴体若隐若现。
南风意眸色渐浓,喉头滚动,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挪开视线。
未料梦西洲却逼近他,撩起袖子,将手臂伸到他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看着他。
两只原本纤细洁白的手臂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不少被利刃划伤的痕迹,长时间受刑,再加上被水泡过,伤口已经开始泛红发肿,甚是可怖。
南风意敛眸观察着梦西洲手臂上的剑痕,眉头微微皱起,“你说你被裴大哥的冰剑所伤?”
“对,这些都是。”梦西洲想起当时的场景,仍然有些后怕。
“我当时也很奇怪,我与他素不相识,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却一上来就开始攻击我,而且招招毙命。”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非常清楚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梦西洲搓了搓手臂,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所以只得一边抵抗一边找地方躲避。”
“奇怪的是无论我躲到哪,他都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
“我当时都觉得自己要死在那了,本能地将伞掷了出去,只希望能挡下他的致命一击。”梦西洲猛地抬头看向南风意,眉头轻蹙,很是困惑。
“我根本没想到那一击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梦西洲满脸期冀地看着南风意,却见对方神情淡漠,一副看戏的模样。
梦西洲压下心底的失望,抿了抿干涩的唇,继续解释道:“那把小破伞是我阿耶留给我的,我从小就带在身边,我也希望它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
梦西洲失落地扯了扯嘴角,自嘲道:“但它就是什么用都没有,连遮雨都会四处漏水。”
梦西洲眉头紧锁,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自己那把小破伞为什么会突然有了那么大威力,总不能是自己危急时刻突然觉醒了什么天赋吧?
想到这里,她再次尝试着调动体内的法力,却还是像之前的十几年一样,气海一片死寂,毫无波澜。
“你说你被冰剑所伤?”就在梦西洲恍神之时,南风意再次逼近,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梦西洲连连后退,还是被对方困在池壁前。
“对对啊,”梦西洲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池壁,忐忑道,“是冰剑,他催动冰剑追杀我。”
“满嘴谎言!”南风意冷笑一声,死死钳住了梦西洲的脖颈,他俯身凑到梦西洲耳边,阴恻恻道:“被你杀害的那个人,与我相识多年,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半点法力,更不可能催动什么冰剑。”
“你说他拿柄铁剑追杀你,都比说他催动冰剑追杀你可信!”
梦西洲被掐得直翻白眼,偏偏这种时候,她胸口却涌起一股难言的愤懑和委屈。
明明她说的都是真话,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她。
明明她也是个受害者,却被人这般严刑逼供。
明明她只是想做个普普通通的捉妖师,却莫名其妙卷进这种离奇诡谲的案件中,还背上了杀人的罪名。
她越想越不甘心,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滚落,径直砸在了南风意手背上,他仿佛被烫到一般,手上的力道微松。
梦西洲趁机挣开钳制,死命抓住南风意的手腕,带着满腔的恨意,一口咬在了对方掌根处。
南风意怒极,想抽出手臂,梦西洲却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两人竟隔着湿透的衣衫肌肤相贴。
看着满身伤痕,哭得梨花带雨,却死死咬着自己不放手的少女,南风意挥到半空中的左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动作,脸上的表情更是忽红忽青,精彩纷呈。
气血上头的梦西洲完全不知道在那短短的片刻间,自己已经在生死间走了好几个轮回,直到唇齿间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她才感觉自己的胸口的那股闷气散了几分,理智渐渐回笼。
‘完了,这下真要小命不保了。’
冷静下来的梦西洲终于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姿势有多么微妙,自己刚刚又干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看着眼前面沉如水的男人,在心底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寺正,陛下召你入宫!”
“寺正?!你这是?”
就在梦西洲在脑中演练自己的花式死法时,一道尖厉的声音打破了水牢里古怪的宁静。
南风意一掌将梦西洲拍开,又迅速将她的手铐在水池中央的锁链上,让她只能露出一个头勉强维持呼吸。
随后在手下狐疑的目光和梦西洲愤恨的眼神中泰然自若地转身,一步一步走出水池。
梦西洲勉强维持住平衡,看着南风意即便被池水浸透,狼狈却依旧笔直挺拔的背影一步步走远,指尖狠狠掐进手心。
“等一下!”梦西洲大喊出声,南风意闻声停下脚步。
“他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裴大人,他当时的情况很不对,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梦西洲挣扎着挪动脚步,腕上的锁链哗哗作响,
“我好像在他心脏处看到了一只泛着金光的虫子。”梦西洲眼神发亮,急切道:“是傀虫!他被傀虫控制了,所以才能催动冰剑攻击我!”
南风意飞身上岸,用手帕狠狠擦拭着自己的右手,直到牙印处不再渗出血迹才罢手,随后侧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梦西洲,冷冷道:“傀虫?你能凭肉眼看到?”
“连传说的天下第一捉妖师李拾遗都没这本事。”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也不勉强。”南风意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牌子,径直走出水牢,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等本官从宫里回来,就让你一命偿一命。”
“我没说谎!我真的看到了!”看到南风意决绝离去的背影,梦西洲嘶声大喊。
“你们剖开他的胸口看看就能知真假了,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梦西洲喊得撕心裂肺,南风意却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梦西洲的视野里。
水牢的门被几道锁缠上,不管梦西洲怎么喊冤,大理寺的人仿佛都聋了,没有人给她一个眼神。
很快,整个幽暗潮湿的水牢里只剩她一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