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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劳斯莱斯在路口调头,开往西城。
林柠单手支着头,侧身望着对面的男人。
根本谈不上友善。眼底满是哀怨,谴责的意味过于明显。
就这一个眼神,已经胜过千万句脏话。
祁嵊把毛巾放下,慢条斯理的脱下外套搭在扶手上。
“想说什么。”他主动开口。
林柠嘴角提了提,“你看我的表情,像是要理你的样子吗?”
“既然这么不想看到我,何必叫我上车。”
“是你的员工在卖惨,说你伤口会感染发炎。要不是怕惹上麻烦,我巴不得你今晚徒步走回去呢。”
说起他那两个员工,林柠瞥了一眼前排,视线在后视镜里和特助的目光撞上,一触即离。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看样子年终奖不少啊。”
“不过,我就喜欢你们这样擅长胡说八道的人才。”
“等以后元景倒闭了,欢迎你们来枫林。你们在元景多少年薪,到时候枫林给你们开双倍。”
“……”
前面两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为心虚,这个时候更是不敢吭一声。
祁嵊没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该澄清的都已经澄清了,林总还满意?”
“你指的是,你今天发的那条微博吗?”提到这个林柠就来气,“你还不如不澄清!”
男人气定神闲,肩上默默挨了她一拳。
抬眸,他理直气壮的回:“不也间接替林总赢了三百万?”
“……”
“你觉得我差这三百万?”林柠眯起眼盯着祁嵊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到吃饭时那些人说的话。
林柠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心口的位置,溢出一声冷笑:“祁总心思不正啊。”
这一次,祁嵊任由她控诉,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
认真讲,林柠说的也没错。
从见她的第一面起,他对她的心思,就没有单纯过。
——
说起来,祁嵊认识林柠时,要比她认识他时还要早一些。
时间倒退到两年前的盛夏,祁嵊被室友叫去参加一个聚会。
到场的一大半都是留学生,大家玩得很嗨。
他们去的晚,赶到时大家已经玩的差不多了。室友是个自来熟,很快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他觉得太吵,给面子喝了一杯,然后起身到走廊里点了根烟打发时间。
估摸着过了半支烟的功夫,包间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一个外国男人扶着一个长发女孩儿出来。
那女孩儿喝的烂醉,站都站不稳,长发从脸侧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收回目光继续抽烟。
“我不去。”
“你先松开我……”
他的位置靠近楼梯口,路过他时,随着挣扎的动作,女孩儿露出侧脸。
因为醉的不轻,她下意识脱口的都是港城方言,乍一听和撒娇似的。
扶着她的外国男人听不懂中文,更不要提方言了。
用英文随口敷衍了两句,拽着她就要下楼。
不知道是不是被抓疼了,那女孩儿低低抽噎了一声,猫叫似的声音在他耳边打了个转儿。
祁嵊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烟圈,五官隐在缭绕的烟雾后,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外国男人正准备下楼,肩上忽然一重。
外国男人回头:“有事?”
“不好意思。”身后,祁嵊单手掐着烟在窗边轻轻捻灭。短暂的对视后,他抬头笑着扬了扬下巴,指着对方怀里的人:“她,我先看上的。”
过了会儿,有人从包间里找出来,是那女孩儿的朋友。一同寻出来的,还有他室友。
把人交给对方后,祁嵊没了待下去的心思,和室友离开。
“哥,我刚才没看错吧,怀里是个姑娘?我看人哭得声音还挺大,怎么着,欺负人家啦?”
祁嵊没说话,踩着楼梯默默往下走,过了几秒,和室友又要了支烟,偏头重新点上。
室友笑得贼兮兮的,“你知道你刚才抱得是谁吗?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长得可漂亮了的学妹。”
“对了,留学生群里还有她照片呢。诶?我上周给你发过啊?”室友看到两人的聊天记录时愣住。
上面是一张女孩儿的侧颜照片,不知道是谁上周偷拍发到群里的。
不过,他记得自己给祁嵊看过这张照片,但不记得有给祁嵊发过啊。
室友以为记错了,后来也没多想。
“她叫什么来着?我去群里问问他们……”
“林柠。”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出声。
“什么?”
祁嵊掸了掸烟灰,淡声回:“我说,她叫林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