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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菲尔德在花园里抚摸着花朵,对小鸟唱歌,累了就对着自己的课本点头打瞌睡,然后周而复始。她人生的每一秒都很充实,每一种物品都能唤起她的欣喜,这个世界是完美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缺陷,所有的行动都是她想做的,她的未来无穷无尽。
慈突然闯了进来,步履匆匆,满身灰尘,来到她的身边,低着头,捏着拳,没有任何的热情,一种无形的冷漠隔在他们之间。
在奇看来,慈就是书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从比自己家还要大的房子里长大,彬彬有礼,还有可以驱使的友善下属,他的身上有着探不完的秘密,这次又来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下午好,奇。”
慈在花坛的边缘与奇相对而坐,面露愁容,他忧伤可能有两米多高。
“下午好,慈,你为什么这么悲伤,你坐在我的身边吧,可以看到花朵。”
“我为看到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踏上了征途,但路途遥远,看不见一点希望,如果能就此停下该多好。”
这布满了黑色污垢的小花园确实种满了花朵,但它们毫无观赏性,只是一个绿色的小球,不会用花粉传播,引发过敏,甚至没有像样的枝丫,不会掉进衣服里摩擦皮肤,满园还有一股细微但是刺鼻的药味,高频次喷洒的药物杀死了蚊虫,也杀死了植物的芬芳。
“等你心情好起来了,你能带我去看吗?”
“当然可以,这再简单不过了。”
慈双手紧握,支起下巴,他应该立刻联系铁勒的人,申请保护,但一种疯狂支配了他,丘比乐现在没有跟踪他,洋·菲尔德也没有打扰他们,这个念头是那么坚定又奇特,而且他有很明确的预感,如果是为了这个念头而行动的话,细胞崩坏术一定会为他所用。
“奇,你喜欢我吗?”
奇歪着脑袋,慈现在散发着一种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气息,她在多年前的洋·菲尔德身上感受到过。
“奇,请你说句喜欢我吧。”
慈半蹲在奇的轮椅旁边,他仍然高了她一个头。
“只要你说句喜欢我,我就能找到答案,只要你能这么说,我就不会迷茫,就能找到前进的地方。”
奇的脸开始发红,她双手紧扣着手中的书本,拇指不断敲打着硬皮封面。
求求你了。
慈在心里祈祷着,不知道为什么,在奇的面前,他只有外表能保持镇定。
奇终于下定了决心,用小如蚊呐的声音说道:“要来接吻吗?”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的?
因为听到的话过于离谱和震撼,慈反而前所未有的镇静。
“为什么是接吻?为什么突然要接吻?”
慈把这辈子所有相关方面的知识都回想了一遍,走马灯一样的形式里出现频率最高的是汀阿郎给他写的科普小文章。
“因为你想要的一定不是一句‘我喜欢你’,但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我好像也给不了什么。”
奇的脸颊两侧,脖子,还有耳朵尖红得像火烧。
“我还不怎么了解慈,没法帮助你解决内心的困惑,但我或许可以让你心情好一些,这样慈就能说清楚我到底能为你做什么了。”
“心情好一些?”
“我看过的所有电影里都是这样,男女朋友关系的人在接吻后会露出很漂亮的笑容。”
“原来那不是演的吗?”
“所以慈要和我接吻吗?”
“啊,这个……”
“慈认为和我接吻不会开心吗?”
“不,绝对不是这样!”
“慈讨厌和我接吻吗?”
“不,这不对。”
慈慌慌张张地往后撤,一手撑在花坛边缘上才没摔倒。
“太快了,接吻是意义重大的事情,我们相处的时间还太短了。”
“但慈突然找我要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慈明明知道我们没相处多久,为什么希望我能主动明白慈希望的一切?”
“不,不对,我想要的只是……”
慈不断退缩,红着脸的奇步步紧逼,快要从轮椅中站起来了。
“慈喜欢我吗?有多喜欢呢?对慈来说什么才是喜欢?请告诉我吧,我是第一次谈恋爱,虽然我一直在期待,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对错,什么样才是男女朋友之间真正的喜欢,我只是一直在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而已。”
“我和慈待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担心,哪怕什么也不说就能感到高兴,而且慈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所以我们上次去看电影的时候我故意离慈很近。我愿意和慈分享我从没给其他人说过的秘密,慈说什么我也乐意听。
“但这就是我和慈之间全部,我相信还远远不够,因此我超级希望慈能和我更多地在一起,继续发生些什么,但那些确实都还没到来。慈说只要我说喜欢你,你就能继续前进,一定要是现在吗?这些就是喜欢吗?慈想要的就是现在不多不少的一切吗?慈不想要和我接吻吗?但我们还没接吻过,你就……”
奇一口气没缓上来,双手把着书本不断咳嗽,慈想要去搀扶,但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害怕奇。
这是奇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的话,以前从来没有,他也从未想过。奇应该安安静静,奇应该时刻有腼腆的微笑,奇应该对自己的一切决定都有一种可爱的活泼吗,而不是表达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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