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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夫人的脸皮抖得越发厉害了,听了这话原是很不高兴的,但转念一想,陆晚音作为国公府的女儿,都忌讳跟萧姨母扯上关系,就莫说自个儿的侍郎儿子了。
万一传到哪个御史大夫的耳中,岂不是要公然弹劾自家儿子?
要是影响了儿子的仕途,那裴老夫人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当即狠了狠心,忙传话下去,让人赶紧把萧姨母下葬。
萧瑶儿自然不肯让母亲草草被人拖下去埋了,哭着闯进房里,不顾丫鬟婆子的阻拦,扑跪在裴老夫人脚边,哭道:“姨母开恩,母亲死得可怜,还望姨母发发善心,给我母亲一份体面,帮着操持丧仪,好让她风风光光下葬!”
裴老夫人压住眼底的厌烦,垂眸冷冷对萧瑶儿道:“不是姨母心狠,实在是你们母女如今的身份不妥,万一被人知晓了,怕是会惹出祸端,到时候保不齐连你也要获罪!”
萧瑶儿哭了半宿,都没哭软裴老夫人的心,显得她是个心狠之人,当即又去求陆晚音。
“不是我不肯帮你求情,实在是有心无力啊。”陆晚音故作叹息,话锋一转,又问,“对了,那萧姨母好端端的,怎生会突然暴毙?”
裴老夫人没好气道:“说是吃急了,肉粥里的鸡骨头卡住了嗓子,把人给活活噎死了!”
萧瑶儿哭着点点头,垂眸擦拭泪水。
还暗暗抿紧了唇,手臂不由自主打着颤。
陆晚音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暗暗一惊,难不成萧姨母的死,竟和萧瑶儿有关?
虎毒不食子呢,难道这个萧瑶儿居然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生身母亲痛下毒手?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陆晚音便道:“无论如何,还是先去衙门里找个仵作过来瞧瞧,那萧姨母毕竟不是家生的奴婢,如今死在咱们府上,终归惹人说闲话。再说了,她年岁也不算大,又一向身体强健,想来不可能因为几鞭子就丧了命,莫不是被蛇虫鼠蚁咬伤了,毒入肺腑而死?也不晓得会不会传染。”
此话一出,裴老夫人瞬间起了疑心。
此前府上就闹了次走蛇,万一这回又是,难保府上是不是藏了个蛇窝。退一步来说,如今正值暑天,蚊虫鼠蚁咬伤了人,万一闹出了鼠疫可是不得了的事!
当即连忙让人去请仵作来,可把萧瑶儿吓得不清,面色苍白连声道:“不必了,我母亲当真是鸡骨卡了喉咙,活活憋死的!这,这要怪就怪她自个儿不当心,同旁人不相干!”
她爬着去求裴老夫人,哭道,“求老夫人开恩,莫让外人扰了我母亲死后安宁!”
裴老夫人早已不待见萧瑶儿了,又如何肯听?
当即就掩住口鼻,连忙让身边的婆子把人拖下去,一身臭气!
都踩脏了房里的地毯!
很快仵作就急匆匆赶来了,任凭萧瑶儿如何哭闹阻拦,都无人理会。
仵作就在偌大的庭院中,直接检查萧姨母的尸体,片刻后得出了结论——乃中毒而死。
所中之毒,还是老鼠药。
这个消息瞬间惊动了裴老夫人,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连忙捂着胸口,直念阿弥陀佛!
然后赶紧差人先留住仵作,万不能走漏风声,还连声让人把萧瑶儿这个贱蹄子提溜起来。
把房门关严实了。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老夫人怒气冲冲,砰砰砰地拍着桌面。
萧瑶儿跪在地上,哭得泪水涟涟:“老夫人,事到如今瑶儿不敢再隐瞒了,母亲她是糊涂了,误把柴房角落里用来药老鼠的馒头给吃了,这才被毒死了!”
话到此处,她还擦了擦泪,暗暗咬牙,又道:“这事原怪不得府上,都是我母亲自个儿头脑不清醒所致,瑶儿此前不敢说出真相,就是唯恐惊到老夫人,还望老夫人垂怜,快些让我母亲下葬了吧。瑶儿定感念老太太的恩情,此生为奴为婢伺候着老太太!”
裴老夫人心里稍安,不过话锋一转,又将此事推给到了陆晚音头上,冷冷训斥:“我年纪大了,近来又操心着吟儿,就没顾得上萧姨母,你怎生也不派几个丫鬟过去伺候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也逃不脱干系,还不快些将萧姨母的尸体安置了!”
陆晚音暗暗冷笑一声,直言不讳地呛了回去:“婆母此话好生奇怪,明明是婆母说,那萧姨母的身子只怕还不干净,少过去挨,也是婆母吩咐把人关进柴房里的,眼下怎么怪起我来了?”
不等裴老夫人发火,她又转头意有所指地道:“再者,那用来药老鼠的馒头腌臜不堪,萧姨母纵然再糊涂,总该不会往自个儿嘴里塞,你既与她待在一处,又如何不去制止,反而让她误食了?”
“表嫂有所不知,瑶儿体弱,母亲当时力气大,我实在是推不开啊。”萧瑶儿哭着道,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实则并不是误食,而是为了快些从柴房出来,母女二人故意设的此计,原是想着,只服用一点,口吐白沫即可,岂料那药效厉害,竟直接把萧姨母给毒死了。
萧瑶儿此刻对裴府上下,满心满眼都是憎恨。
又向裴老夫人磕头,说是愿意将自己的细软都拿出来,替母亲置办棺椁,裴老夫人假模假样安慰了几句,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人把萧瑶儿带走。
待裴思恒回来时,萧姨母已经下葬了,也就随口问了几句。之后就满脸阴沉地跑去寻了陆晚音,开口就是一句:“陆晚音,你到底同摄政王吹了什么枕边风!”
陆晚音正在做靴子,摄政王嫌弃她做的寝衣针线粗糙,就吩咐她做双靴子,还命她三天之内就做好。
靴子又不是衣物,做起来费事些。
而且是穿在外面的,少不得让人看见,自然不能有丝毫马虎。
闻言,陆晚音感到莫名其妙,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夫君这是在外头吃了枪炮了?怎么好端端的,这么大的邪火?”
裴思恒阴沉着脸,走上前去,看着陆晚音手里缝的鞋垫,眼皮子突然狠狠跳了跳。
这回他很有自知之明,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稍微整理了一番情绪,才开口道,“今日早朝时,摄政王突然提及了一桩事,而且是关于你的事。”
这回换陆晚音的眼皮子跳了,差点手一哆嗦,就把针扎手指上了。
闻言,她抬起一双疑惑的眼眸,静默地望向了裴思恒。
“摄政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提及了一桩往事。”
裴思恒压着火气,沉声道,“先皇还在世时,曾看重沛国公府,便想指腹为婚,若国公夫人腹中怀的是个女胎,就将其指给当时的小王爷。只不过,小王爷自幼丧母,性格孤僻,不常与人亲近,晓得此事后,就公然抗旨拒婚,还曾受了先皇好一番训斥。后来先皇驾崩,摄政王把持朝政,拥护年幼的太子登上皇位,这事也就不敢再有人提及。”
陆晚音倒是不晓得还有这么一桩事,闻言下意识抿紧了唇。
心道,摄政王无缘无故提这事作甚的?
难不成是看上了素有京中第一美人之称的陆惜宁,想让她姐妹二人效仿娥皇女英?
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陆晚音眼底就闪过一丝厌恶,啪的一声,将手里缝了一半的鞋垫丢到了桌面上。
裴思恒眉宇间皱成了“川”字,不悦地道:“陆晚音,你现在摔东西给谁看?若不是你在摄政王吹了枕边风,摄政王如何会在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前,公然提出你与宁儿错换身份一事?”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怨气的陆晚音,瞬间变了副神情,比裴思恒还要震惊地反问:“竟有这事?”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裴思恒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抓住陆晚音的手腕,大力将人从桌前扯了起来,怒斥道,“你好狠的心!你明明晓得宁儿是无辜的,错不在她,怎么敢在摄政王面前吹枕边风,让他将此事公之于众?你已经如愿以偿当了裴夫人了,到底还想怎样?是不是非得把宁儿毁掉,你才肯善罢甘休?”
“陆惜宁有什么无辜的?她早就知晓当年一事,却处处霸占着我的身份位置,跟咬住了骨头的狗一样,不肯松口!”
“陆晚音!”裴思恒猛提了一个音,神情顿时变得恐怖起来,“事到如今,大家相安无事难道不好?家丑不可外扬,你偏要闹得满京城的人都看笑话,你才肯如意?你别以为摄政王如今待你有几分上心,就妄想着以国公府千金的身份,嫁给摄政王当王妃了!我告诉你,就你这种不知羞耻,水性杨花的女人也配?你连当摄政王的贵妾都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