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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寰早上走的,不到晌午,郑月昭便心焦地问袁副将:“将军怎么还不回来?”
袁副将如实回答:“雪山离此处不近,元帅最早也要傍晚回来。”
郑月昭面色还是忐忑不安,过了没多久,又催促地问。
袁副将对温寰忠心耿耿,但性子愚诚,只会一遍遍回禀这句话。
到下午,郑月昭彻底坐不住了,往营帐外走:“我要去找将军,将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袁副将连忙挡住她的去路:“不可!无元帅吩咐,小夫人不能出营帐!”
郑月昭双眸发红地看着他,用哭腔质问:“若将军在外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离了将军,我也无法独活!”
袁副将不知道小夫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皱眉重复:“元帅不会有事,前几年和几位公子去打猎时,也是有时傍晚,有时天黑才回来,而且就算有事,小夫人去了也只会添乱。”
孰料郑月昭听了情绪更激动,直接越过他快步往外走:“纵然是死,我也要与将军死在一处!”
袁副将只能上手阻拦,刚拉住她的腕子,就被打了一巴掌。
“放肆!”郑月昭气得落泪,纤细的手发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是将军的女人,你岂敢染指?”
袁副将吓得赶紧撒了手。
郑月昭已然出了营帐,袁副将立刻跟上,不敢硬拦,只能妥协道:“小夫人,末将送您去将军那里吧,您不识得路。”
郑月昭知道他军命在身,是甩不掉的,便站住脚,噙着泪对他命令:“我会骑马,你给我找一匹马,再带着我去找将军。”
袁副将只能如此,吩咐人去准备马匹,又点了十来个士兵跟随,才敢带着小夫人出发。
温寰今日运气好,进山不久便发现赤狐踪迹,废了一番功夫猎下后,看那死狐狸皮毛极好,油光水滑,更是高兴。
他带着一行人往回赶,快到营帐时,忽见不远处一人急匆匆骑马急奔这边而来,越来越眼熟,临近了温寰脸色一变。
“你怎么在这里!”
他这一声吼得林鸟都惊飞了,来人脸色惨白地下马,跪在地上,正是袁副将。
“求元帅降罪,小夫人随末将出来寻找将军,路上马匹受了惊,驮着小夫人往围困西阗太子的峡谷那边去了,末将等赶紧追赶,也未能追上,等到了那边,问过我军驻守的人,才得知小夫人已进了赤霞谷,元帅的命令是峡谷可进不可出,埋伏的士兵们便隐在暗处,没有阻拦”
温寰只觉得天旋地转,耳中一阵嗡鸣,往后踉跄了两步。
“元帅!”
在属下的呼唤下,他回过神,反手抽出身后士兵的刀,目眦欲裂地向袁副将砍去:“谁让你带她出来的!我杀了你!”
袁副将不躲不闪,一副受死的样子,温寰被亲信抱着胳膊死命拦住:“袁将军对元帅忠心耿耿,这次定是事出有因啊!袁将军,你快解释!”
袁副将不解释,一副自认死罪的样子,与袁副将同行的士兵着急,出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这怎能怪袁将军?”钱副将听罢后赶紧道:“小夫人执意离开,她是元帅心尖上的女人,袁副将怎能拦得住,还请元帅息怒,回去商议如何救出小夫人才是正理。”
温寰手中的刀落了地,狠狠闭了闭眼。
西阗太子是个好色之人,听闻国君病重,他监国后,将父皇后宫之人将近淫遍,宫中稍有姿色的宫女,也难逃魔爪。
温寰想到阿昭那张脸,只觉得手脚发麻,浑身血液倒流。
他牙关打颤道:“还商议什么?传本帅令,即刻带兵进打赤霞谷,剿灭西阗余贼!”
“不可啊元帅!”钱副将瞪大眼道:“皇帝还没有送姜妃过来,我们若将余贼剿灭干净,就再也没理由索要人质,等回京后陛下清算元帅,我们就彻底为人鱼肉了啊!”
温寰攥紧双拳,望着赤霞谷方向双目通红。
“元帅!”
众人看去,见是郭镇雄骑着马从营帐方向来了,大概是看见他们一行人停在半路,心中好奇,便控马过来打招呼:“元帅不让进兵,我闲的发慌,准备去那边山涧里抓几条鱼烤着吃,你们怎么也在这儿,要不要一起去?哎,元帅怎么哭了?”
温寰的亲信们都懒得搭理他,但怕他胡言乱语激怒元帅,便将事情简要地告诉了他,元帅的爱妾误闯了赤霞谷。
郭镇雄的面色霎时一变:“怎么会这样?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小女子都看不住!”
温寰的亲信怒瞪他。
郭镇雄翻身下马,走到温寰身边,严肃了声音道:“温元帅,最坏的结果还并非是您所想的那样,西阗那些人被围困谷中已有十余日了,恐怕饿得连树根都要刨出来啃,饮食男女,饮食可排在男女前面。”
温寰想到什么,忽然面色惨白。
郭镇雄正要劝他出兵,温寰已然握紧发抖的手,下了出兵赤霞谷的军令。
钱副将着急:“元帅!”
温寰冷静下来,神色一片威肃,声如洪钟道:“违抗军令者,斩立决。”
赤霞谷的一个山洞内,郑月昭抱膝坐在角落,看着西阗太子正在吃的烤肉,强忍住心中作呕之欲。
在她身边,绑着个晕死过去的西阗士兵,腿已露骨。
西阗太子吃着肉,笑着看她,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什么,周围的西阗人都跟着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等笑够了,一位通晓两国语言的西阗人意味不明地给她翻译:“太子殿下问你吃不吃,吃饱了一会儿才有劲儿伺候殿下!”
郑月昭害怕地摇了摇头。
西阗人又是一阵笑。
郑月昭垂眸下去,想起妹妹。
妹妹向来胆小,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从楼中往外逃,想必她面对的人,就和如今这些西阗人一样恶心,恶心到让她宁可遭受毒打,宁可舍下姐姐死去,也不愿沾染毫分。
质本洁来还洁去,妹妹向来爱干净。
当被太子勒令脱衣时,郑月昭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报仇,也想活下去。
脏的是玷污自己的人,不是她自己。
外裳一一落地,当她要在众目睽睽下解最后一层遮蔽时,外头忽然传来马蹄群踏的厮杀声。
洞内的西阗众人受惊拿起兵器,再也没有人在乎形单影只的郑月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