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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有自己的打算，二房无子，秦清自幼不受老二喜欢，四岁便去了医仙谷，算起来与老二不亲厚，到时二丫头秦湘，从出生起，就是老二的眼珠子，虽做了些出格事，可父女情分还在，总比大丫头好。
太子侧妃虽不如正妃来的体面，可也是能上玉蝶的人，皇家的玉蝶，可不是谁都有那个福气。
秦湘让老妇人伤心，终归是自己的亲孙女，护了这么多年，心里到底偏颇些。
想着想着，念头就变了。
“二丫头入太子府，这嫁妆自不能低了，老大媳妇，你打开库房，与郑氏商量出个结果，至于填妆，我也不强压，你们看着办。”
有老夫人这话，郑氏挺直腰板有了底气，得意的扬了扬头。
老夫人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按说郑氏是郑家的嫡女，温良恭俭，在三个媳妇中，不论是家室还是背景，都是拔尖的主。她把掌家之权给二房，也有这层原因。怕另两方媳妇压不住她。
可现在，对三房媳妇有了不同的看法。
老大媳妇掌家也有一点时间，除了刚开始的慌乱，如今越来越顺手，特别是知道尊重她这个母亲。
真孝顺还是假孝顺，她还不糊涂，分得清。
老大是个实诚的，没想过到老大媳妇也是个好的。单单每日过来请安汇报，就是老二媳妇没有的。
刚开始以为老大媳妇做做样子，或拿她做挡箭牌。她没往心里去，一日两日，小半年过去，老大媳妇仍如此，就不得不让她刮目相看。
年轻的时候，她早早的把掌管内院的权利捏在手中，府中魑魅魍魉哪敢出来。更用不着弯弯绕绕那一套。
到现在年纪大了，才发现，自己眼神有些不好。
她一直以为有些蠢笨的老大媳妇，没想到是个通透如水的人，反倒是郑氏，平日里端着贤良淑德，如世家正妻般处事得体，看着还好。可到关键时候，小家子气便露出来。
这些年，她大半的心思都给了二房。
想起秦清在看看老大媳妇，老夫人的心，就在一来一回间，众人不曾察觉时，有了新的偏颇。
姜氏得了老夫人的话，笑着应下，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弟妹，一会叫上湘儿，若有中意的，我一并禀了母亲。”
老大媳妇的做派，让老夫人越看越喜欢，满意的点点头。
让秦湘那丫头亲自挑？三房欧阳氏急了，她家三丫头还未成亲，若好的都被二丫头跳了去，到兮儿成亲，岂不是捡她们剩下的，秦湘那她不敢说什么，人家是正经嫡长女。秦湘算什么东西，就算郑氏娘家有权有势，还不是从妾氏肚子里爬出来的。
三房虽庶出，原本比大房二房矮一截，可如今不一样，兮儿得了平南王世子的眼，日后可是世子妃，比太子侧妃不知强多少。
老话说的好，宁做穷人qi，不做富人妾，说的就是这个理。
欧阳氏抿了嘴不悦的说道：“大嫂到会做人情，这库房可是三房共有财产，秦湘没出阁的丫头自己挑嫁妆，这算哪门子规矩，要这样，兮儿和婉儿也一并去，左右都大了，嫁人就这两年的事。都一并挑了。”
郑氏得意的神色倏然凝在眉梢，恨不得撕了欧阳氏那张嘴。
大嫂性子好性，好在老夫人让姜氏主持中馈，要换做欧阳氏，她还不知会有多少糟心事。
被关在芙蓉园这段时间，郑氏想了不少，唯一让她庆幸，就是对大房的态度，自始至终没有亏待过，如今自己落难，姜氏也不曾有过半分改变。
到时三房的欧阳氏，没少让厨房使坏。
想想便觉得怄。
说起来，三房有儿有女，可惜是个庶出，秦家偌大的家业最后还是落到他们正房手中。
郑氏暗自得意，笑欧阳氏算计来算去，最后败在自己相公的身份上，便觉得解气。
姜氏被欧阳氏的话说的脸一红，为难的看向老夫人，连忙解释道：“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老夫人神色淡淡的点头，一反常态：“老三媳妇说的不错，左右都是你们的，都拿了去。”
这话一出，反倒让众人有些尴尬，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去没人敢搬到明面上说。如今被老夫人挑明，一并打了三人的脸。
秦清浅笑的看戏，矮几上的点心下去一角，她心里琢磨，莫安堂的东西就是讲究，点心都是如意斋桃花酥。
听二妞说，如意斋很多点心掺杂花瓣，初春桃花盛开，吃上一块桃花酥，既应景又惬意。只是需要排队，听说有人提前三天订购都没有。没想到莫安堂去有。
秦清嘴角噙着笑，看来老夫人手里捏着的可不知库房那点东西。
老夫人别过脸，看向一直不出声的大丫头，喟叹一声，这个年纪有这份气度，怪不得能入皇太后的眼，到底是有福之人，她为二丫头谋划几十年，功亏一篑，反倒如杂草的秦清不声不响的出尽风头。
好在都是秦家的女儿，说出去，秦府与有荣焉。
“清儿，你在想什么？”
老夫人开口，让原本看向的秦清一愣，又被点名，老夫人你这样有意思嘛。
这时郑氏才反应过来，秦清今日是来填妆，被欧阳氏搅合的，差点把正事忘了。
“母亲，清儿还能想什么，定时怕她拿出的东西被您库房的压下去。”郑氏打趣的笑了笑：“你这孩子，就是心思重。”
切，谁心思重？秦清心里腹诽，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情，在众人看来，似真的被郑氏说中。
闲王只有秦清一位正妃，府里连个妾氏都没有，主持中馈自然落在秦清身上。厉修寒说到底也是皇子，破船还有三分铁，总比她们强，不管为了面子还是里子，秦清这次填妆总不能轻了，要不然明日传出去，丢脸的可是闲王府。
郑氏的眼睛如算盘珠子，提溜的转。
秦清咬了咬唇，为难的看向老夫人：“祖母，孙女有件事请您帮忙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