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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淼淼小时候遇见的那个人,看到的那双眼睛,后来被人证实是当天死去的毛二奶奶借命回魂了。
那天上午,毛二奶奶静悄悄病逝在了床上,中午的时候毛妈妈还带着毛淼淼前去哭灵,可能是毛淼淼特殊的体质在灵堂留下了气味,所以回魂了的毛二奶奶刚一天黑就顺着路找上了门。
谁也不知道毛二奶奶是怎么接触到的猫,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灵堂走出来才没被人发现,就这样阴差阳错的给毛淼淼来了致命一惊吓。
晚上她们碰到的毛二奶奶家儿媳妇,就是发现大事不好赶紧去求助神婆了,最后那段怎么收服猫脸老太太的事,连毛妈妈也不知道。
这么多年深埋在心的惊吓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毛淼淼拍拍胸脯感慨,“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还好还好,我还活着”。
本来大过年的最忌讳说些生生死死的话,要不是看在林檀想听的份上,毛妈妈今天不仅不会讲,估计还会把毛淼淼收拾一顿,说完还又狠狠瞪了毛淼淼一眼。
毛淼淼:……我又无辜中枪
刘洋在一旁听得嘴巴大张,惊讶的表情显示到了极致,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质朴的乡村鬼故事。
刘建军低下头不知想了什么,而后开口“我这倒也知道一件和猫有关的奇事,不吓人,大过年的我就当个彩头给大家讲个乐呵听听。”
说完,就开始了他的回忆。
“那是1969年的事,我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冷到人的骨子里,我和凤英她娘在公社干到腊月二十九才休息。那时候是真的穷,家里三个孩子张着嘴要吃东西,还问过年了有啥好吃的。”
“凤英是老大最懂事,她管住弟弟妹妹叫他们别乱说,赶紧吃完红薯干去睡觉。我和凤英他娘都难受啊,这大过年的尽然连点肉都买不起,叫孩子也都一起跟着受苦。凤英他娘喝了点水,烧水的时候一边烧火一边哭,说大队捞的鱼又大又多,为啥不给大伙发一条,哪怕一家一条也足够分的,也能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刘建军说起妻子毛英就只叹气,一双人老珠黄的眼里隐约流露出水光,
“我哪能不知道她说的鱼啊,那鱼还是我们大队养的,因为上头要搞养殖评比,公社一条不留的全部收走交了,大家又眼馋又没办法。我还凤英娘还骂了好一通,说他们为了面子好看连大伙的命都不顾了,我俩正说着呢,就听扑通一声,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那时候家里难的都活不下去了,哪会有贼什么的,我拎起烧火棍就往外走,刚走出厨房门,就看到凤英她娘养的那只跛腿狸花一瘸一拐的往我们这走。”
“凤英她娘看到小花回来了,絮絮叨叨跟它说今天没啥吃的,让它自己去外面打打野食。没想到那猫用尾巴缠着凤英她娘的手,一直想把她往外面拉。我跟凤英娘都奇怪。就跟着它往外走,没想到刚靠近院墙,就看到一条冻僵的大鱼躺在雪地上!”
“我们俩都不敢相信呐,那可是一条一尺多长的大混子(草鱼),比小花它的身子都长,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衔着回来的,公社放鱼的屋子可是离我们家有整整二里路,它一路上衔着这条大鱼回来肯定不容易啊。”
回想起那条大鱼,刘建军还特意比划了下一尺又多长,是现在林檀身形的三倍还多!
“我本来想着先把鱼放好,要是万一有人上门要再还回去,凤英娘没听我的劝,把鱼到厨房就给收拾了。内脏鱼鳞都给了小花吃,剩下的肉剁成小块用盐腌了一下就煮了。我俩都害怕这香味叫人发现就大事不好,连油都不敢用,连盆端进屋里就叫三个孩子吃,那真是我这么多年吃过最好吃的一条鱼了。”
刘洋记得好像听奶奶说过这件事,不过说的不多,他只是大概知道点,没想到具体的内容这么让人心酸。
“那条大鱼起码有□□斤,我们五个人偷摸吃了两天,还特别告诉几个孩子让他们出去不要瞎说,这件事绝对不能叫其他人知道。”
“没想到,第三天晚上,小花又衔了一条鱼回来,可把我们乐的,凤英娘还多给小花留了一大块鱼尾,它没吃,估计是在衔鱼前就吃了。就这样,一个正月,小花衔回来五天鱼,有大有小,让我们一家五口过了个好年,挨到了第二年发粮票的时候。”
想起那只猫,又想起了那个人,刘建军不禁老泪纵横,“小花是只好猫,是只好猫啊!当初凤英娘把她从公社后面的柴火堆里捡回来,本想让她在家捉老鼠,这才发现他它是个跛腿,怪不得会被人扔掉。凤英她娘不嫌弃,一直是家里有口吃的就给它一口,没想到把它养大了还记得报恩。我走的那一年就是它一瘸一拐的把我送到公社车上,临走时还呜哇呜哇叫个不停……”
斯人已逝,音容宛在。
可惜的是为了家中妻儿他拼命从战场上活了下来,却因种种耽搁回到家中却与妻子孩子无缘再见,只剩下个孙子和他相依为命。
人生何其不公,人生又是何其不幸啊!几人都悄声感慨,不过还好,珍惜眼前人那就是最好的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