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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海棠被毒死, 只知道柳如严男扮女装一直由林苍山供养,并不知道二人之间还有个孩子。
“生气?”
楚云梨放下小刷子,抬手欣赏刚涂好的指甲, “我心里难受, 就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稍后你派人去一趟那姓柳的所在的村里,把她干的好事宣扬出去。”
上辈子赵海棠被人捉奸在床, 被所有人指指点点。她若真做了这种事,那她受点指责也应该, 可她实实在在没有背叛自己夫君, 甚至柳如严那些所谓的感情全都是假的!
秋儿立刻答应了下来。
稍晚一些的时候, 知县夫人派人送来的帖子,约楚云梨喝茶。
赵家人没有来过彭县, 但是对这里都影响很大, 不光官道是赵家人修的, 就连附近大大小小的桥也是赵家人出资。
赵老爷做事,不麻烦衙门出面,不管是请人还是买料, 都一手包办,特别省心。但凡衙门里的大人有所求, 比如每年秋后收税, 赵老爷都会派出管事帮衙门的忙。
辖下有这样的富商,父母官做事会更容易。明面上不会给赵府优待, 但得了好处,总要表示表示。
楚云梨欣然赴约。
林苍山还没有放弃与妻子和好的念头,上不去楼,他就一直在门口等着。看见楚云梨的马车出来,立刻上前:“夫人, 你听我说两句吧。”
楚云梨眼神示意秋儿掀开脸子,她看着眼角青黑的林苍山,道:“再说一次,赶紧筹银还债,否则,你和你那位心上人就去大牢里伉俪情深吧!”
林苍山面色微变。
如果登在衙门名录上的秀才入了罪,在入罪的同时,功名也会被夺掉。他寒窗苦读十多年,哪里愿意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一着急,要冲进车厢里跟妻子解释,眼瞅着周围下人太多闯不进去,干脆跪在了地上。
“我和柳如严确实相识好多年,但我和她分开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后来我与你成了亲,她才抱着孩子找到城里……那是我爱你入骨,不想失去你。她又以孩子威胁……我是不得不养着她。”
楚云梨冷笑一声:“如果你真是被威胁,应该对她厌恶至极才对,怎会和她同进同出?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姑娘,在这五年之中读了书,还学得一身儒雅气质,衣食住行用的东西都是上佳,她自称是彭城首富柳府公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林苍山,你把人养得这么好,又说你是迫不得已,谁会信?”
她越说越气,抬手就将香炉丢到了他的头上,“被我戳穿之后,如今竟还想哄骗,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告诉你,三日之内必须还银,没得商量!”
语罢,吩咐车夫离开。
车夫也不管马儿面前有没有人,一鞭子甩在马背上。
马儿小跑,林苍山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吓得急忙让开。
知县夫人是奔着和赵府交好才盛情相邀,招待得处处妥帖,楚云梨也不是那难以相处的人,气氛还不错。期间,楚云梨承诺了会帮忙将县城粮仓中的粮食全部换过。
县城的粮仓,每年都会换上新鲜的粮食,是为了在遇上天灾时有粮食给百姓果腹。
而这个粮食到底有没有存,存是不是上等粮,朝廷派了监粮官,每年四个季度都会来查验。而今年县城的粮仓在夏日时经历了一场大风,刚好衙门今年没来得及整修房顶,风一吹,房顶被刮飞,粮食受了潮。
即便是大人有心把粮食拿出来翻晒,可粮仓里的粮食太多,实在晒不过来,到底还是霉了不少。
霉了的这一部分如果被查到,大人就很难说清,弄不好,一个私吞粮食的罪名就扣在了头上,重则丢命,轻则丢官。即便是监粮官明察秋毫,一个保管不利的罪名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真坐实了罪名,十年八年之内是别想往上升了。
知县夫人表露出了自己的为难,想要问赵府借粮。她的意思是,让赵府准备一批上等粮放在仓里应付查验,那些霉了的粮食少部分用来发俸禄,大部分在抽徭役时吃掉。等到明年的新粮进来,再把这份旧粮还给赵府。
当然,赵府肯定是吃亏的。
但算起来,也就是新粮换成了旧粮,不影响吃,亏得不多。
如果按银子算,大概就是几百两。楚云梨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点银子,被林家糟蹋的零头都算不上。与其拿来喂给林家那些畜生,还不如给衙门一个方便。
更何况,若知县大人真的是个贪官,也不会为了这点银子左右为难的。
既然是个清廉正直的,帮上一把又何妨?
知县夫人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当即大喜,连连道谢。
一顿饭吃完,知县夫人亲自把楚云梨送下楼。当她看见路旁站着的林苍山时,笑道:“赵姑娘这样好的人,居然被人欺骗,如果姑娘需要帮忙,尽管言语。”
楚云梨展颜一笑:“先让他煎熬一
段时间,上来就关了他,也太便宜他了。”
林苍山看到人出来,急忙迎上去。
楚云梨身边围着一大群人,他还是靠近不了,又叫又喊,却只能看着佳人上了马车离去。
从两人认识起,林苍山从来就没有发现赵海棠是这般难以靠近过,他清晰的认识到,天上的仙女愿意垂首,他才能靠近,如今不愿意了,他只能站在一片烂泥里仰望。
楚云梨飞到酒楼后,并没有闲着,派了秋儿去催债。
秋儿扬言拿不到银子就要告状,不管林家人愿不愿意,都开始变卖产业筹银。
林母万分不愿意卖掉祖上传下来的地和宅子,却不得不卖,难受之余,就不想放过罪魁祸首。她亲自去了一趟柳如严所在的村里,居高临下地让柳如严全家将不过往几年中花掉的银子全部还出。
柳如严确实花了不少。
她从生下孩子起,一家子买了不少地,她在县城找了一个教规矩的先生,据说是从城里的大户出来的,她学得有模有样,但价钱特别高。更别提她那这些年在书院的花销和衣食住行,全部加起来,至少千两以上。
这么一大笔银子,柳家人是绝对还不出来的。
林母看到了自己的孙子,没有丝毫疼爱之情,只有慢慢的厌恶。
孩子不懂得眉高眼低,看见林母满头珠翠,忍不住上前想要摸。
柳如严想要阻止来着,想到什么,到底是没动。
没有人会嫌弃孙子多,林家老两口唯一的孙子一直都在城里,他们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再说,那个孩子被赵海棠养着,自小就满身骄矜,和林家根本不是一路人。
若是林家老两口喜欢这个孩子,等到赵海棠那边无望和好,可能会接受她。
但是,出乎柳如严意料,林母在孩子没有碰到她时就伸手一推。
孩子摔在了地上,痛得哭嚎起来。
林母没有丝毫悔意,只有满心厌烦:“说正事呢,能不能把孩子抱走?”
柳如严上前抱了孩子,蹲在地上忍不住眼圈通红,满心愤慨却不敢表露分毫。
“伯母,我想问一下,赵家那边算出来有多少账目?”
林母一提到此事就气不匀,咬牙切齿道:“两万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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