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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魔都之后,晏雪继续回复旦大学上课。她虽然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因为是修真人,拥有超乎凡人的神识,学业并没有耽误多少,又因为有秦家做后盾,也不怕被学校开除。
顾如梅则去国立音乐院,找到院长萧友梅,顺利完成了转学。
她毕竟不同于晏雪,打小没练过武功,缺乏自保的能力,再加上来到魔都以后,作为年轻女孩,人生地不熟,总归不太安全。
因此,秦笛为她准备了舒适的住宅,还给她配备了一男一女两位保镖。他这个师傅也算是尽心了。
顾如梅还不是修真人,她的美只有九分,走在魔都街头,回头率远不如晏雪。
晏雪的美超过十三分,属于人间绝色的级别,她身边跟了四个保镖,两男两女,纯粹是拿来充门面的,以她自身的实力,已经到了炼气第四层,谁又能欺负得了她呢?
为了保守修真的秘密,自打从美国回来之后,秦笛有一半时间不住在秦府。
他常去的地方有三个,一个位于虹口多伦路景云里,一个位于静安寺的边上,还有一个位于徐家汇。每个地方,都有一处清净的院落,适合于传授琴曲,或者锻炼拳脚。
因为静安寺距离秦府比较近,所以他每周都过去一趟,在这里召集晏雪、顾如梅和杜家姊妹。
这一天,秦笛召见顾如梅,对她说道:“练琴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顾如梅眨眨眼睛,问道:“先生,什么是练功?我听说唱歌的人,需要练丹田之气,好像是一种内功。可我们弹琴的人,为什么也要练功呢?”
秦笛道:“琴之道,高深莫测,上达天心,下通阴神。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先生您讲。”
这时候,杜蓉和杜兰正在院子东南角练拳。
晏雪听见秦笛要讲故事,赶紧搬个木凳坐过来。
秦笛道:“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个晋平公,建造了一座新宫,遍邀诸侯来贺。当时来了一个宾客,名叫‘卫灵公’。
卫灵公酷好音乐,有太师名‘涓’,精于琴道,深得灵公喜欢。
朝贺礼毕,晋平公请师涓上来弹琴。
师涓先将七弦调和,屏息静气,拂指而弹。
曲子还不到一半,师旷忽然走上来,用手按住琴说:‘且住!这是亡国之音,不要弹了。’
平公问:‘何以见得呢?’
师旷说:‘殷末时,有乐师延,为纣作靡靡之音,纣听而忘倦,就是这首曲子。武王伐纣,师延抱着琴往东跑,投河自杀于濮水之中。有喜欢音乐的路过,声音即从水中飘出。师涓途中听到,一定是在濮水之上。’
卫灵公暗暗惊异,道:“你说的没错。”
平公问:‘这是前朝音乐,我们演奏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师旷说:‘纣因为淫乐而亡国,这是不详的兆头,还是不要演奏。’
平公说:‘寡人所喜欢的,就是新曲子。师涓为寡人演奏完吧。’
师涓重整弦声,尽显抑扬之妙,如泣如诉。
平公大为高兴,问师旷:‘这首曲子叫什么呢?’师旷说:‘这就是《清商》了。’平公问:‘《清商》是最悲的曲子吗?’师旷说:‘《清商》是悲,但不如《清徵》’。平公问:‘《清徵》能听到吗?’师旷说:‘不能。古代听《清徵》,都是有德义的君主。您不适合听它。’
平公坚持想听,师旷没办法,援琴而鼓。
刚一开始演奏,有黑鹤一群,从南方而来,渐渐在宫门口聚集,数了数,一共八对儿。继续演奏,鹤飞鸣起来,在台阶下排列,左右各八只。再继续演奏,琴声直达霄汉。黑鹤伸长脖子,高声鸣叫,伸展翅膀,翩翩起舞。
平公抚掌大笑,满座皆欢。台上台下,观者无不踊跃称奇。
平公命取白玉杯,满斟佳酿,亲赐师旷,赞叹说:‘音乐能到《清徵》这份儿,真是无以复加了!’师旷说:‘还不如《清角》。’平公大惊,问:‘难道还能比《清徵》好听吗?为什么不让寡人听呢?’
师旷不得已,复援琴而鼓。一奏之,有玄云从西方而起;再奏之,狂风骤发,裂帘幕,摧俎豆,屋瓦乱飞,廊柱俱拔。顷之,疾雷一声,大雨如注,台下水深数尺,台中无不沾湿。从者惊散,平公恐惧,与灵公伏于廊室之间,良久,风息雨止,从者渐集,扶携两君下台而去。
是夜,平公受惊,遂得心悸之病,不久之后就死了。
自那以后,整个晋国,大旱三年,民生凋敝,差点儿亡国。”
顾如梅听完笑道:“先生,您这故事太老套了。但凡学琴的人,哪个没听说过?”
晏雪也面带微笑跟着点头,显然她也知道这个故事。
自打唱了《向晚词》和《夜上海》,被有些人说是“靡靡之音”后,她就查过成语,了解这段故事了。
秦笛抬头望向遥远的虚空,用悠悠深邃的口气道:“我见过师旷和师涓,还跟他们学过琴。师旷是我的师傅,师涓是我的师伯。而那首《靡靡之音》,乃是杀人的琴曲,在世间早已失传了。只有我晓得该怎么弹,可惜我功力太弱,暂时弹不出来。”
顾如梅和晏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顾如梅问:“先生,您是梦里见到的吗?”
秦笛摇了摇头:“算了,那都是前尘往事……我讲这段故事,是想告诉你们,音乐是一种修为,它有鬼神莫测之能。如果修炼得法,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而且能踏入仙门,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
顾如梅睁大了眼睛:“什么样的超能力?”
“纵横江湖,来去自如,没有人能伤害到你。就像晏雪一样,伸手一抹,青石便化作粉末!这门功夫,你想不想学?”
顾如梅的眼前仿佛有金光闪烁,当即喜逐颜开,说道:“我愿意学,当然愿意学!”
秦笛道:“既然如此,我来帮你伐毛洗髓!开灵拓脉!”
顾如梅的心里忽然一惊,暗想:“怎么开灵拓脉啊?难道要脱了衣服乱拍?啊呀,那可不行!我这位师傅,不会是骗子吧?难道说晏雪跟他合伙儿骗我?不应该啊,先生的琴道,可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