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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介正和往常一样,在海滩边举着一个跟他个子差不多一样高的鱼叉,仔细盯着水面的波动,突然,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尾光在水面下有些波动。
狠狠一下,树介有些高兴,他感觉到自己扎到了,鱼叉举起,正是一条还在奋力甩动尾巴的大鱼。
树介被阳光晒得黑红黑红的脸庞洋溢着纯真的笑容,看着叉子上的大鱼,摸了摸挂在腰间一个土黄色的小袋子,里面装了一种特殊的流彩的贝壳,想着今天收获很大,母亲、妹妹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看着太阳已快到中午,便跑上了岸,穿上已经有些破烂的草鞋,熟练地用一个草绳将大鱼串了起来,提着便向村子里跑去。
树介轻车熟路来到一个店牌写着杂货铺的店面,将小袋子里流彩贝壳倒在桌面上,此时杂货铺的老板也走了过来,笑道:“小树介,今天运气不错啊,还抓到一条大鱼。”
树介对杂货铺老板笑了笑,老板也没有多话,而是将桌面上流彩贝壳数了数,全部收拢起来,递给树介两枚铜板,顺便摸了摸树介杂乱的头发。
有些怜惜说道:“小树介,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都要思考之后再行动。去吧。”虽然,树介不知道石井大叔的意思,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弯了弯腰,离开店面。
杂货铺老板石井看着树介半大个子的背影,不禁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又整理起散乱的货架,叹道:“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哦。”
树介路过村庄的中心,却见村子里的人见他都是扯了扯笑脸,没有言语,往日的鲜活的氛围不再,他心中略感不妙,加快了向着家中奔跑的速度。
来到距离村子比较远的一个偏僻的破旧院落中,院墙已经有些损毁,很是衰败的样子,里面只有一间草屋,草屋旁边种植着几颗蔬菜,此时也是半死不活地蔫着。
树介敏锐的耳朵已经听到了一股压抑的哭泣声,他看着半掩的门扉,有些却步,将鱼叉小心靠在墙上。
树介咬咬牙,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推开大门,说道:“我回来啦,今天抓到一条大鱼哦!”
树介看着母亲有些佝偻的身子,本来伏在桌子上轻声哭泣,看到树介回来了,不禁连忙起身,随意抹了抹眼泪,对着树介强颜欢笑道:“树介回来啦,真有本事呀,我给你做鱼汤喝。”
而树介则感觉有些奇怪,问道:“妹妹呢?妹妹去哪里了?”
母亲没有搭话,而是自顾自说道:“树介长大了,以后一定可以当顶梁柱的。”准备接过树介手中的大鱼。
但是树介却将大鱼放到身后,退后了几步,心中有些惶急,大声道:“妹妹呢?妹妹呢?”
此时母亲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而下,嚅嚅道:“凉子她,他被征收队带走了,没事的,树介。你妹妹她是去过好日子的,被城主府收为下人,也是她的福分,我们也能免除两年的税钱。”
而树介却心中却如同遭受天打五雷轰一般,手中的大鱼重重落在地下,沾满灰尘,大吼道:“不行!我要去找妹妹!”说完,转身拿着锋利的鱼叉便跑出小院。
而树介的母亲见此,赶忙追着树介,一边哭一边大喊:“树介,你回来!树介!”可是一个劳作数年的妇女怎能追得上一个精力旺盛的半大小子,很快树介的身影就远去。
而母亲大口喘着气,头发凌乱披散,悲伤地哭泣着,而此时母亲似乎想到什么,急忙向村内跑去。
树介不停奔跑着,沿着小路奔跑着,他知道征收队回去的时候一定不会太快,因为每半年都会有大量的物资被征收队的坏人们带走,而这条小路会直插村子通往外界的土路上。
起初,带走的是他们家三个月的口粮。后来,带走的是他父亲,说是参加伟大的城主战争,只留下了两枚银币,但是自那以后,他和妹妹、母亲三人再也没见过父亲,再也没见过母亲笑过。
他当时害怕母亲骂他,只是每天夜里偷偷哭了好久,现在想来,母亲心里也在垂泪吧。
再后来,他们家的牛被带走了,他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有长大,看着母亲每日辛苦的劳作,他不停地奔跑,努力赚钱补贴家中,就希望母亲能多笑一些,妹妹能够吃饱一点。
而现在,他们要把妹妹夺走,树介坚决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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