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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晏轻南和简东出去开房住, 两人本来都不想走的,但沈景远需要好好休息,他们都在这儿沈景远肯定睡不了。
走之前简东一直在和沈景远聊天, 但讲的都是些开心的事儿, 聊得差不多他就说自己出去抽根烟,就是留时间给他们。
晏轻南在床边坐下来,牵着沈景远手,问他:“紧张吗?”
沈景远摇摇头, 笑道:“不紧张。”
说着不紧张,他还是把身体蜷缩起来,靠在晏轻南身上。
晏轻南捏着他手, 天天给沈景远敷手之后他手上青紫的痕迹少了些, 因为常常给他握着,晏轻南对他手特别熟悉,哪块骨头怎么长的都快知道了。
这时候想说的话很多,但是真要说却一句都吐不出来。
剩下的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陪伴,两人扣着手,就那么一起坐到晏轻南该走了。
晏轻南摸着他后颈和他吻了一会儿,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我爱你。”晏轻南说。
沈景远抱着他, 埋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咬到唇间都尝出血腥味才松开了。
“我也爱你。”
简东站在走廊里等他, 晏轻南拍了拍他的肩膀, 带着他一起走了。
这两人谁也睡不着,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简东开了一罐递给晏轻南, 晏轻南说了声谢了。
“南哥, 你怎么做到的?”简东喝了口酒, 嘶了声。
不是被酒辣的,他们平常喝的酒比这辣多了,简东就是心里有口气出不了。
“我没比你好到哪儿去。”晏轻南望着远方,“但是这是小远的选择……”
“南哥,你知道我是怎么想通的吗?”简东低了下头,“如果非要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沈哥按照他自己希望的方式离开。”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过来,来的时候沈景远的病房里还有医生在做检查,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进去。
晏轻南先拉开了窗帘,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洒满一整个阳台。
简东和晏轻南都坐在床边陪他,三个人还让护士帮忙一起拍了张合照,照片留在沈景远的手机上,他一直低着头看。
晏轻南帮他换了一件新的病号服,淡淡的皂香和他们常用的沐浴露味道很相似。
躺在病床上,沈景远微笑着,先拉了拉简东的手,又握着晏轻南,和他们说:“谢谢你们。”
晏轻南俯身,轻轻吻了下他脸颊,闭眼和他贴在一起。
“我的宝贝一定会很幸运。”
下午两点整,沈景远被推入手术室。
晏轻南和简东并排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不出意外的话手术会在五个小时内结束。
坐了才半个小时不到,简东说他受不了了,站起来,和晏轻南讲:“我出去转会儿,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晏轻南点了点头。
简东走之后他把沈景远给的那封信拿出来。信封看起来不大,但里面的纸却折了很厚。
首行就写了南哥俩字儿,笔锋如刀,真真有沈景远利落的风格。
空寂的走廊上就剩下晏轻南一个人,他一手拿着信纸,一手撑着下巴,认真地读起来。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做手术了,写这个的目的是陪你一起度过这五个小时。
第一个小时,想和你说说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印象里我好像没有怎么和你说过这个,我都觉得有点奇怪,我竟然没有怎么提过,所以现在先来说说这个吧。以前听过一个说法,人是从六岁开始有记忆的,而我的父母是在我三岁的那个夏天去世的,所以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他们。
不过我到现在都还留着我爸妈的一张合照,他们说这张照片里的就是我爸妈,里面没有我。看照片觉得我爸挺帅我妈挺美的,假如我没有看过这张照片,要是有一天真的见到他们,我一定是认不出来的。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和很多孩子一起在政府的福利院里长大,好多照顾我的阿姨都换过,所以到我最后走,其实都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反而对学校里的事情我记得多些。
小学的时候我完全就是乖学生的类型,老师说什么我做什么,我还一直都是班长,同时当了很多学科的科代表,你说那个时候我为什么有这么多精力做那么多事儿啊?
我到现在还记得的一个同学,是个男生,那时候最喜欢拿我没爸没妈说事儿,要是放在今天这种应该就算校园暴力了,但我当时还挺没心没肺的,竟然觉得没什么,说就说呗,说我还是考第一。
不过开家长会的时候的确会有点难过,一说到这个我脑子里就有个画面。就是有次家长会之前上的是体育课,那天练体力跑了好多圈,又是夏天,太阳很大,我身上全是汗,跑回教室就想喝水,结果那天班里没水了,家长们很多在门口等,就给他们小孩子买水喝。
我当时好累啊,小卖部好远,我好渴,渴得嗓子不舒服,就那一瞬间特别特别想哭,当然我可能也真的抹了眼泪只是我不记得了。觉得有爸爸妈妈真好,就那一瞬间。
可能单这么说好多人会觉得我小时候挺可怜的吧,但其实我自己觉得还好,我心里就憋着股气,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我要比所有人都努力。
当然小时候我也爱玩儿,那个年纪的男生我觉得没有不爱玩儿的吧。当时学校没有现在的学校那么新那么好看,操场还坑坑洼洼的,夏天下雨我就踩水玩儿。有时候也会和班上男生一起玩卡牌,一群人围着蹲在地上拍,谁拍起来了牌就算谁的。不过他们多半喜欢耍赖,我记得我被好多人欠了卡。
还有就是,啊这个说了你别生气,小学的时候就有好多女生和我表白了,那时候表白的话真的单纯,但我都懵懵懂懂的,只是觉得有人喜欢我,好像应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吧。
我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福利院里大家是住在一起的,越小一起住的人越多,年纪大了之后会换房间。我唯一可以放东西的地方是床头那个柜子,一共有三格,前两格都是正常抽屉,最后一格,是很大的衣柜,我最喜欢那个衣柜了。
小时候我经常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委屈,有一次是我考了满分,但前一天晚上我正好问到数学老师一道类似的题目,有同学知道了就说老师给我透题,我解释了他们就是不信,就和他们吵架。吵到最后我一句话说不出来,一开口就想哽咽,想哭,酸得我喉咙都哑了。
那天回了福利院,半夜大家都睡了,我想到这件事还是好冤枉,就躲到衣柜里去。我把爸爸妈妈的照片也放在那个衣柜里,每回我想下去哭的时候就拿出来看,好像我爸我妈在我身边一样。
是不是有爸爸妈妈的人,这个时候就不会那么委屈?他们应该会安慰自己的孩子吧?我想到这些其实又会好一些,咬着牙不哭得太大声。
这么一想我小时候过得好像不算幸福,不过好在我一直都知道,而且和自己相处得很好,老师、福利院的阿姨们都比较喜欢我,我也没觉得有什么。过得不好的时候不觉得自己过得不好,这是我认为很幸运的事。”
晏轻南读完第一页纸,笑了一下,又抬手盖住脸,眼眶有些湿润了。
他把那一页折好放在旁边,拿出下一张。
“第二个小时说什么呢?那不然说一下我读高中的事情?
高中我就住校了,和我一间宿舍的另外三个男生都是半走读,就是他们只有中午才住校,晚上都会回家,所以晚上寝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不过那个时候学校管得严,什么时候关灯上床是规定好的,所以睡得早,也没有什么害怕的,反而觉得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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