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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含章一脸失望,这岂不是白跑一趟,没看见热闹!
晏听潮一番道谢之后,带着周小山告辞。
李含章也不算白跑一趟,晏听潮让晏七去请他的时候,就预定了四海酒楼最大的雅间,满满摆了一桌好菜。
席间,李含章谈笑风生,说起金陵八卦,口沫横飞,眉飞色舞,晏听潮端着一脸笑洗耳恭听,有些心不在焉。
送走了李含章,周小山笑嘻嘻道:“阁主,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想四处逛逛,阁主你先回去吧。”
本以为晏听潮不会答应,她准备了一堆借口打算一个一个抛出来,没想到晏听潮心不在焉的挥挥手,“去吧。”
周小山生怕他反悔,一溜烟跑的飞快。
茶楼的对面就是京安客栈,许春音坐在靠窗的位置,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腰里配着长剑。
周小山疾步走到她桌前,“许公子久等了。”
“姑娘请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周小山,原本是李美娘的伙计。”
许春音愣了。
“许公子没见过我。平时和李美娘一起去杏林药铺进货的都是长生。”
周小山指着茶楼对面的街口,“许公子,你来时经过街口,想必也瞧见了那个悬赏告示。”
许春音点点头,不解其意。
“死的那人名叫李云照,原是神剑庄掌门卓青峰的四弟子,因陷害同门,被卓青峰逐出师门,来到京城后,住在京安客栈的天字七号房。”
“他陷害同门的药,就是从李木手里拿的。事情败露后,李木担心李云照咬出他,想要杀人灭口。两人在胡同里打斗起来,有个乞丐躲在胡同口一个废菜篓里,不巧亲眼看见这一切。”
“现在你只需要去找一个乞丐,给他一笔钱,让他去官府提供线索。他不仅可以领十两银子的悬赏,还可以从你这里得到一笔好处费,我想这个乞丐应该不难找。”
许春音问:“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周小山笑了,“除了李木不是凶手,其他都是真的。官府接到线索,定会先核实李云照的身份,只要查明乞丐所说的,死者死于苗神谷的嗜血梅,且手指有十个斗,就会对乞丐的话信了□□分,接下来便会派人寻找李木。你就守在衙门这里,若官府有本事找到李木,那你也就有机会找到李木背后的主人。”
许春音恍然大悟,“姑娘真是聪明过人。”
“你见乞丐时最好乔装易容。”周小山从腰包里拿出两样东西,“这个是牙箍,带在上门牙上,这个是眼胶贴住眼尾,这两样东西可让你容貌大改,乞丐不会知道你的真面目。”
“多谢姑娘仗义相助。”
“你不用谢我,我有件事也想要问你。”
“什么事?”
“我想知道,李美娘为何肯帮你诈死脱身?”
“她是我父亲的朋友。”
“朋友?!”周小山愣了。印象中,李美娘提起许员外就没一句好话,说他是个抠门货,做生意一板一眼,从来不给她打折。
“那你服用的假死药,是从哪儿来的?”
“是李美娘给的。”
周小山再次一愣。
如果许义深不是对李美娘绝对信任,绝对不敢让女儿服用李美娘给的假死药。那可是拿着女儿性命当儿戏。所以李美娘吐槽许员外,是为了掩饰两人真正的关系,不想让外人知晓,两人私下是朋友。这又是为何?
周小山离开茶楼,脑子里一团乱麻,正低头走路,突然眼前挡了条胳膊。
“上车。”
她抬眼一看是晏听潮,惊讶道:“阁主,你怎么在这儿?”
晏听潮横她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来见许春音。”
周小山乖乖上了车,解释道:“阁主,她和我一样都是一心想替父母报仇的人,我想帮她一把。”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原来出的这个馊主意。”晏听潮沉着脸道:“寻林的事,师父说过不许外传。”
“师祖的做法我不认同。当众剔除毒瘤才更显得神剑庄门规严明,坦荡清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藏着盖着终归有一天会传出去,那时只会让人议论神剑庄藏污纳垢,包庇同门。”
晏听潮开始头疼……
他第一次见到这丫头时,她还是个小子模样,低眉顺眼的,可是他一眼就瞧出来她有反骨之相,当时还以为是招风耳的祸,现在想想,明明就是骨子里带着的,不知不觉就从气质里透出来。
“你明明知道许春音的父母只想让她拿着钱,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平平安安过日子。你这么做,虽是想帮她,却可能害了她。”晏听潮咬着牙,“许夫人和许员外晚上不来找你算账才怪!”
“阁主你也见过她,你以为她会老老实实听许夫人的话,拿着爹娘给她私藏的银子苟且偷生么?我不帮她,她也会自己想办法。她一直留在林府,没有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是抱着复仇的念头。”
这些道理是没错,可是关我屁事啊,我干嘛要操这份闲心!
晏听潮气得头疼,“她和你非亲非故,也没给你一分好处,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周小山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何不去神剑庄见我师父吗?因为师父也给了我同样的一个安排,让我在师兄中选一个合适的对象嫁人,不要再想报仇的事。”
晏听潮一怔,满头火气莫名其妙的灭了。
“胆小怕事,苟且偷生,是世人给女人定的标识,就像国师在我掌心打的天字印记。可我不是。许春音也不是。”
晏听潮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女人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会肝胆相照惺惺相惜。”周小山看了看他,认真道:“和钱没关系。你这种财迷不懂。”
晏听潮觉得一只手不够使了,心口疼,头也疼,不知先揉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