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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烧火棍缘一月下刺野猪的传说也将流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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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寒风呼啸着, 击在人的身上有如刀刃割过,轻易便能将体温所带,留的便是冻结骨髓的寒冷。第一阵雪过后, 面与枝头都落几公分的积雪,一脚踩上去, 整只脚都会陷入其中, 这令本就艰难的出行更是雪上加霜。

农田休耕, 车马停歇,这样的日子,本就该在家中休息,直至次年的春季开始新一年的劳作。

但对有些来说, 即使是在这样万物都在休眠的时节,也无法安在家中等待。

两名从头到脚都裹着厚厚的黑衣, 唯有眼睛『露』在外面的人合力拉着一辆木板车,在雪上前进着。

“没想到第一场雪来得这么快……”其中一个人声与同伴交谈着,呼出的白气弥散开来, “我们还是出来迟。”

另一人边前进边压低声音, “也不算太迟,过一阵子大雪封山的话,想赶过来就至少要等到春天,那才是彻底迟。”

“唉,是啊,是谁能想到‘日轮刀’的消耗这么快呢……这一批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前说话的人不禁长叹一声, “这样去也不是办法啊……我们鬼之间的力量差得太大, 就算有多的刀,如果不能斩断他们的头又有什么用呢。”

“……这种事,谁都明白啊。”他的同伴对他投去不满的目光, 他自觉失言,闭上嘴。

两名属于鬼杀队后勤的“隐”的成员加快脚步,赶在次降雪以前奔向那个点。从主公的宅邸出发,中途以类似于接力的形式换至少六次的成员,而他们是这场人力接力的最后一棒,将要负责去见那个鬼杀队提供着大批刀剑的刀匠,从他的手中将新锻出的日轮刀送回同伴。

穿过一片竹林,那间不起眼的草庐便映入眼中,他们对视一眼,果断抬着装有矿石的木板车靠近草庐。

一名身着冬装的十四五岁男孩……或许该称少年,正站立在那间草庐后。泛着赤红的黑发以同样的红发带束在脑后,褪去婴儿肥后『露』出的俊秀五官上满是超越年龄的沉静,额边的焰状胎记鲜活似跳动的火焰。他身着武士款式的黑『色』直垂与袴,外面披着的羽织则是洁白的布料上以金线勾勒出火红的焰纹,虽然明艳甚至有些华丽,并不俗套,格外衬他的气质。

他早早就注意到靠近的隐,等他们到面前,他便不急不缓行一个礼,“你们是鬼杀队的人吧。我是缘一。”

……有一瞬间,他们还以这身哪家的大少爷,毕竟这样的气度他们也只在主公那些大人物的身上见过。隐的两人同彼此交换个视线,气质上更沉稳的那个上前一步,“缘一大人,我们是鬼杀队的‘隐’。山中降雪耽误路程,让你久等。”

“无妨,我也只等一会。”虽然其实是等一天一夜,不过他身上穿着爷爷硬他套上的厚实棉衣、棉裤,不仅不冷甚至都快要出汗。缘一说罢,也不多问,毫无防备转过身,引着他们向冶炼坊。

这令两名隐微微放些,稍跳脱的那个忍不住他交谈起来,“缘一大人,村正大人呢?”

每年,鬼杀队都会带上百刀,连神秘的刀匠村据说也在他的帮助改进锻造的技术,效率有所提升。避免接头时出现差错,隐还是有人知道村正的模样的,也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叫做缘一的孩子,有时村正不在,就会让缘一代转交。

“爷爷外出去寻找矿石,不知道要多久回来。”缘一简单解释过,就从他们的手中接过板车,那需要两个成年人才推得动的沉重木车他只用一只手就轻松抬起,其中的矿石倾斜到院中。完成这一步,他又入冶炼坊,很快,在这架木板车上堆满整整三十刀,有长达两米的大太刀,也有短刀,“这是全部的刀,请你们检查一。”

隐快速确认过,对着缘一点点头,“没问题,缘一大人。”

既然任务完成,那他们也没有逗留的理由,其实连之前的交谈也是有些不合规矩的,只是他们对于这名神秘的刀匠太好奇,才说那么几句话。

毕竟……他所收养的这个孩子,都已从只到腰部的豆丁,逐渐成长超过那名刀匠身高的俊秀少年,刀匠本人,却好像从出现至今的十年间,都没有改变过分毫。

当这个传闻传开之后,不是没有人质疑过他的身份。会加入鬼杀队的,几乎人人都是家人亲朋被鬼所杀害,向鬼复仇而拿起刀,因此在这件事上他们的态度难免敏感一些,但他们所信赖的主公,从上一任,到只有六岁的现任产屋敷家主,都声明村正是友方,于是这件事也就被压去。

缘一却叫住他们,“请问,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隐疑『惑』看过来,“请问吧,缘一大人。”

缘一于是将这个困『惑』他几年的疑问说出来,“你们是在与什么战斗呢?”

从缘一七岁来到这个村子,每年都会见到这些相同扮的人数次前来,带一些武器,有些人还有机会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也有些人从此消失无踪,但无一例外的,他们所有人都是以一种决绝且随时做好赴死的态出现。

缘一不是没有问过封火,但一向对他有问必答的封火在这一次却只告诉他,要他去从其他人的口中得到答案,因而,他才会在今天提出这个或许会冒犯到他们的问题。

隐十分意外,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一人抵一整个刀匠村的刀匠收养的孩子却不知道那些刀是何而锻。两个人沉默片刻,最终,是稳重的隐开口,“是鬼。缘一大人,我们在与鬼作战,杀死那些轻贱命的人,我们每一个都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缘一因他眼中爆发出的仇恨而微微睁大眼睛,“鬼……?是野兽吗?”

隐被掩藏在面罩的脸『露』出一抹苦笑,“不,鬼是一种有着人形,却比野兽更加残忍的物。他们力量远超人类,以人类食,惧怕阳光,只要接触阳光就会死亡……除阳光,就只有以村正大人锻的刀斩他们的头,才能消灭他们,否则即使受伤也会快速恢复。”

缘一将视线投向院子里的矿石,有些恍然,“日轮刀,是这个作用啊。”

隐接着说,“您不知道他们的模样是件好事。能的话,我们希望您与千子村正大人永远都没有见到他们的机会。”那个有关“村正”的传闻又一次跳入他的脑海中,隐顿顿,压低声音,“或许是我多虑吧,但这话我必须要说。缘一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村正大人的容貌,从未改变过?”

留这句话,他们就毅然决然转过身,抬着能够改变战局的刀剑,次入风雪中,留缘一在原怔愣望着他们远去消失的背影。

缘一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异状。每个人都会成长,会衰老,他们体内的器官骨骼也会发对应的变化,红发的刀匠不会,八年时光一闪而逝,连缘一同他一起栽的桃树都已一人高,他的身上却没有留任何时间的痕迹,这不是有着一张显年轻的娃娃脸就能够说明的。

……就像在他的眼中世界是“透明”的一样,爷爷也有些与众不同的方,不也很正常吗?

无论有什么,他只要等爷爷回来,亲口问他就好。

缘一一动不动伫立在草庐外,等待着那个身影出现在眼中,但他等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夜幕降临,从午起就断断续续飘着的雪开始转大,缘一没撑伞站在院中。他无意间使用起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力量,于是那冰凉的雪花在接触到他的一刹就化水,他继续巍然不动立在雪中。

他的耳朵动动,某道极其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缘一眼神波澜不惊,手掌自然而然落在腰间的刀柄。

……其实,要说是刀柄,那多少是有点抬举他挂着的这玩意。铜铁合金造的刀柄外缠缚着红绳以增加摩擦力,向是镂空出精美纹路的刀镡,然后……是柄半米长、孩童手臂粗细的……木棍。

木棍里面似乎包着一层更加沉重的东西,这令这“刀”有些沉重,同村的孩子们要双手才举得起来它,更别说是从早到晚挂着。木制的表层也不知是用什么木,结实到能敲晕一头野猪也没有任何伤痕……没错,缘一是拿它抵御侵入的野兽的,比如说野猪野狼等等。

要说什么缘一这么件怪武器……有一日,封火在冶炼坊锻剑,他感觉到村子里有一头入侵的野猪,不等他出动,缘一已拎起他放在院子中的刀鞘出去大战野猪去——说大战并不确切,因缘一放倒野猪只用三,全程没有野猪留任何的机会。

第一击,敲击前肢,令野猪吃痛扬起前肢,第击、第三击便快狠准落在野猪的头颅、胸腹部,就此令其失去意识。当晚,全村一起加个餐,吃上新鲜野猪肉。

那柄看着华美的黑木刀鞘在第三击后就碎成木头渣,缘一对此愧疚不已,但目睹缘一将刀鞘当刀使用的封火却是在长久的沉默后,将自己关在冶炼坊七日。

七日之后,缘一手中多一沉重的漆黑木头棍,他挥着这无锋的木棍战胜无数试图侵袭村子的野兽,现在周遭的猛兽已没有敢靠近的,缘一成无冕的百兽之王。

也就是这个村子普遍没什么文化,不然封火觉得缘一月刺野猪的传说也将流传千古……

扯远。总之,当缘一握起这木棍时,他身边的气场便改变,甚至连飘雪的速度都仿佛被放慢十倍,无论是风的流向还是光的晃动,都无法影响到他,世界在他的眼中趋近于静止。

隐藏在暗处的人与他似有默契屏住气息,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唯有风吹雪落的声响。

雪簌簌落,草庐有些承受不落雪的重量,发出一道细微的晃动声,就在这一刻,暗处的人动——一抹雪白的刀光迅捷如电闪过,直取缘一的咽喉!

缘一也动。他俯低身体,以居合的动作抽出腰间的木棍向前方挥出,木棍撞击在刀刃上迸出巨响,袭击甚至恍然撞见爆开的火花!这样的僵持仅持续短短的一秒钟,那削铁如泥的刀竟然承受不住那木棍的力量节节寸断,碎裂的刀片四散飞溅,最后全部悄无声息被雪吞没。

缘一向前踏出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步,只是一步,就截断来袭的一切退路,他手里的木棍亦抵在来袭的喉间。

“你是谁?”他问。

来袭的鬼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木棍,陷入沉默,等到他的头顶积雪,才压抑着情绪哑声道,“吾名剑鬼。这是村正大人你做的?”

缘一轻轻颔首,剑鬼便急不耐追问道:“它有名字吗?也冠以村正之名吗?”

这回,缘一摇摇头,“有名字,但不是村正。”他觉察到这个人已对自己不有敌意,便收回木棍挂回腰间,淡然道:“它叫烧火棍。”

伙伴说,他这件武器不像刀,倒更像是烧火棍,那就叫他烧火棍吧!也不知道烧火棍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不仅是刺野猪的利器,等叶子积攒起来还能拿来戳火堆,用来烤红薯呢,无坚不摧还不惧火烤,简直刀如其名。

剑鬼……剑鬼一口血喷出来。

败在樱七日村正、旬夜村正这一系列绝世名刀手上,他不会感觉屈辱,只会觉得荣幸之至,甚至愿意让自己成那些刀上的锈迹,也算不负他一的追求。但是……没有人,更没有鬼!能够忍受败“烧火棍”的屈辱!

没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