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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狗日的小鬼子，不是好东西！”
“没错，给小鬼子卖命的汉奸，也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上来就说一个汉奸的话，那大家伙肯定会对汉奸无比痛恨的，亲手杀了汉奸也不在话下，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他们的面前，不是汉奸这样一个空洞的概念，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人曾经是那么的痛恨鬼子，亲手杀鬼子，但是到最后，却在鬼子的严刑拷打之下屈服了，又一步步地被鬼子诱导着，走到了战友的对立面。
这样，大家固然会痛恨汉奸，却更加痛恨小鬼子。小鬼子花样百出，把一个抗日的积极分子变成了他们的走狗，真是歹毒啊。
场面沸腾了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咒骂起来了。
“秀红，这。”听到这里的时候，魏淑琴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安慰赵秀红，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望着下面激动的众人，赵秀红说道：“这就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一件真实的事情，这个犯下错误的男人，就是我的丈夫，我在这里说出来，就是希望大家能够知道鬼子的凶残，被鬼子抓住之后，严刑拷打，这都不算什么，威武不能屈，不管小鬼子怎么折磨，也不能屈服，因为顺从了小鬼子，也不会有好下场，小鬼子只会让屈服了的人去祸害身边的人，等到都祸害过了，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对小鬼子来说，没有价值的人，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
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那些人投靠了小鬼子，又能如何？等到当内鬼的日子结束之后，对小鬼子来说，也就没有价值了。
“或许，当时没有扛住，被迫顺从了小鬼子，但是，在回来之后，一定要向组织坦白，切不可一错再错，最终酿成无法挽救的结局。”赵秀红说道：“赵德成，就是前车之鉴。”
当赵秀红说到这里的时候，旅长的脸色已经阴沉起来了，他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很快就串联起来了，今天的赵秀红，是刻意为之的，他的话，是说给兵工厂里面的某些人听的，也就是说，在兵工厂里，已经有人被鬼子抓捕，然后在鬼子的严刑拷打之下，已经屈服了，顺从了鬼子？
黄崖洞兵工厂，那可是八路军最重要的基地，这里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问题，如果有一个鬼子的内应的话，说不定会让兵工厂遭受到巨大的损失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就更是紧张，那么，到底是谁呢？听了这番话，究竟有没有触动？
“对不起，丽丽。”赵秀红已经把这些事都说完了，然后，扭头看着那边的张达光和高丽丽，这下，把欢乐的气氛都给搞没了，原本结婚是个喜事，现在高兴转变成为愤怒，甚至还带着悲伤了。
“秀红姐。”高丽丽扑进了赵秀红的怀里：“不，这不怪你，都是小鬼子，我们要团结一致，打鬼子，只有把鬼子赶出我们的国土去，才能够避免这种惨剧的发生。”
人群之中，朱子明的身体动了动。
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了，在赵秀红讲故事的这段时间里，朱子明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冲上去，想要站在那里，告诉众人自己的遭遇。
但是，朱子明还是忍住了。
一旦走错了路，还能回头吗？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不远处的声音。
“这简直就是个死局啊。”一个声音说道：“咱们八路军，是有严格规定的，如果在鬼子的严刑拷打下泄漏了八路军的机密，那回来之后，也是一颗花生米啊。所以，只要投靠了鬼子，那想要再回头，就很难了，即使是坦白从宽，怕也是得被枪毙了。”
“是啊，小鬼子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并不担心反水了的人会不忠心，他们知道，这种人已经没有退路了，在拷打下屈服，说明是怕死的，既然怕死，那就肯定会听小鬼子的话，一步步地走下去，手上最终会沾染自己人的鲜血，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不过，要说是死局，也不一定。”
“是吗？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你听说过双面间谍吗？”
“双面间谍？这倒是个新鲜的词汇，老子没听过，说说看。”
“咱们的人，被小鬼子策反了，小鬼子就信任他了，因为如果这个人想要坦白，很可能也是死路一条，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或许这个人不肯真的出卖战友，只要一点点地勒绳子就行了，迟早都会顺从的。不过，如果这个人，回来就坦白了呢？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毙了这个人的，反而会利用这个人，利用他来给鬼子带假情报。鬼子以为是为他们服务的，实际上还是为咱们服务的，这样的人，不就是双面间谍吗？”
“嗯，你小子说的有道理，如果这样的话，或许这个没有承受住严刑拷打的人，还会戴罪立功呢，给小鬼子传递假情报，坑了小鬼子，这样，也就能重新获得组织的信任了。至少，组织不会枪毙他了，最多就是让他离开组织，变成平民而已。”
朱子明知道，这两个说话的人，就是李云龙和秦宝山，这两人，怎么会站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嘀嘀咕咕？这说话的声音，还刚好让自己听到？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难道，这一切都是给自己表演的？
自己该怎么做？
一时间，朱子明感觉到心乱如麻。
“好香的味道！”
“没错，大肉块，大肉块啊！”
此时，这场仪式终于结束了，食堂也开饭了，排队打饭的众人，闻着菜的味道，看着打到饭的人的饭盒，脸上都是兴奋。
朱子明慢吞吞地走到了食堂的窗口，打到了自己的饭，坐在一旁，慢慢地吃着，不知道为何，感觉到今天的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味道。
自己该怎么做？自己究竟要怎么选择？
突然间，他有一种错觉，似乎隐隐地有目光在盯着自己一般。难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难道已经被监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