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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周易》思维方式的诗性特征——比喻说理
第十节:《周易》一书《恒》至《大壮》文里的比喻说理内容
三十二、《周易》第三十二篇《恒》文,为君子讲述持守恒德,妇道规矩的道理
(原文)
“() 恒,亨,无咎,利贞,利有攸往。
浚恒,贞凶,无攸利。悔亡。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贞吝。田无禽。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振恒,凶。”
(译文)
“三十二、长久保持道德操守,通达顺利,不会有过失,更有利于未来,长久都有利可行。
不能坚守道德操守,这是有害的,也没有什么利可图。(不守道德操守的以往那种做法)应当消除掉,若不能长久的保持品德操守,是要承受耻辱的,未来也是有危害的。如田猎不见了飞禽走兽,(那是没有存养的环境)。只有长久遵守道德操守,才是正道,是妇女之道,吉祥;而男人不受妇德的约束。若道德操守变动无常,是有灾祸的。”
(解读)
“恒”:长久,经常。本篇的题目内容是“恒、亨,无咎,利贞。利有攸往”。
这就是本篇的论题。是什么恒常的东西,能如此的带来如此之多的好处呢?即“亨,无咎,利贞,利有攸往”的诸多好处。那就是本篇里出现的“德”说。也就是“恒其德”,才能带来如此之多的好结果。本篇实则是为妇女树立道德之规矩。而本篇出现的两个“德”字,又是占《周易》一书里一共出现四个“德”字的一半。通过本篇对“德”字的表述的内容来看,这“德”是专为妇女而论,是为妇女而设,即妇女应遵守的妇德行为。这里的“德”不是针对男人讲述的品德修养。《周易》里讲述的“德”,与《尚书》里所讲的“德”不是一个含义,也与后儒所讲的“道德”指向的主体对象不同。《周易》里所讲的“德”是针对妇女而论。本篇的“恒”就是指妇女应永远坚守妇道之德。妇女坚守了妇德,才会有那么多的好处,即“亨,无咎,利贞,利有攸往”,这就是本篇立论的内容。
“浚恒,贞凶,无攸利。”
“浚”:通假,意思是“止”,“退”。“浚恒”:意思是不能坚持道德品行。若不能坚守道德,其结果就是坏事情,自然是“贞凶,无攸利”的坏结果了。这开篇内容是从不能“恒其德”的不利一面来论述。
“悔亡”这两个字应是一个段落内容。从字意上讲是“悔恨消失了”,这是承上段之意,既然“浚恒”是“贞凶,无攸利”的事情,而应遵守的是长久坚持道德操守。反对的是“浚恒”,即不能坚守道德操守。那么,跟着出现的“悔亡”,这是表示改变“浚恒,贞凶”的局面。“悔亡”之意,就是纠正了过失。
“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贞吝。”
“羞”:羞惭,耻辱。“吝”:吝惜,耻辱。本段是进一步强调,若不能长久坚持道德操守,那就会蒙受耻辱,对未来也是有害的。
“田无禽。”
本段是借打猎不见猎物来比喻事理。若没有了道德操守做规范,就如同田猎不见飞禽走兽。这里用“田无禽”来比喻失去了道德操守,就没有了固守人心的东西了。这是“不恒其德”的结果。
“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
“夫子”:男子,丈夫,老师。
本段的意思是“只有长久遵守道德操守,才是正道,是妇女之道,吉祥;而男人不守妇德的约束。”这里的“恒其德”是针对妇女讲的妇德,而不是让男人遵守像妇女坚守的道德操守。不过这里并没有具体的内容,如妇德的内容包括哪些,没有说明。但后来却发展处一整套束缚妇女的礼教,如从一而终,而男人则可三妻四妾,并没有像妇女的那种道德上的约束。而本篇的“德”,就是给妇女设定的道德规范,不是针对男人而讲的道德理念。而男人若像女人那样守妇道,给出的判词是“凶”,这是有害的结果。这里反映了男尊女卑意识。无疑“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开辟了男女不平等理论先河。因为“男尊女卑”意识本是王权专制文化的基石。
本篇里所讲的“恒其德”是指妇女应长久遵守的道德准则,这是先儒为妇女构建的道德规矩,妇女是不能逾越礼教规矩。《周易》时代之后,逐步发展完善对妇女约束的礼教制度。特别是后封建社会里的礼教制度,确如鲁迅先生所言,是“吃人的礼教”。这里所讲的“恒其德,贞,妇人吉”,是对妇女设立的妇德规矩,而不是讲普遍意义上的道德准则。因《周易》里构建的具有普世的道德理念是“孚”,而不是“德”。
“振恒,凶。”
“振”:变动无常。这最后的句子依然是强调遵守道德操守不能变动无常,否则其后果就是凶险的。
本篇里出现的两个“德”,其意不是作为人的普遍道德价值理念所遵循,而是特指妇女遵守的道德准则,即妇女的妇德操守。这无疑体现了“男尊女卑”时代的文化与价值观,这说明西周时期凸显了男女不平等的社会现象。而这种“男尊女卑”意识正是农耕文化成熟的标志。妇女要保持妇道上的操守品德,而这种“德”,对男人(夫子)来说是不适用的。这种尊卑观念,也终于到后儒那里发展出“天尊地卑”的这种理念,而为帝王专制等级秩序制度服务所寻找出的理论依据。“天尊地卑”正是儒家倡导的伦理尊卑政治秩序的道德核心,而这一道德核心贯穿于后封建社会里两千多年的思想界。
本篇里还有一段话,曾出现在《论语》里。即“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这句话。《论语》里有记述孔子的一段话,是这样的:“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其羞’。子曰:‘不占而已矣’”。
这一段话,可分三层意思。第一是孔子引用南方人的话,即俗语说的“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这里的“巫”与“医”,都是为人服务的占卜师和巫师,巫医者。用现在的话说,这都是有特殊职业身份的人,所以,这些人一定要有职业道德操守,否则就成为了祸害人的人精了。因这些人若没有了职业道德,也就成了图谋人们钱财的便利捷径了。孔子这里引用南方人的常言来说明道德建设的重要性,而孔子的道德观是普世的。
第二层的意思,是孔子又引经据典来进一步说明道德的重要性。这孔子引用的“不恒其德,或承其羞”,正是出自《周易·恒》文里的句子。这是说“不能如一的坚守道德准则,是会蒙受耻辱的”,孔子引用这句话是强调道德的重要性。但这句话在引用时,却没有指明出处。古代虽不讲版权,但按习惯,先秦的诸子文章有不少引用《诗》与《书》里的文章时,皆言“诗曰”,“书曰”。虽《论语》里没有按习惯上用“《周易》曰:”或“《易》曰:”。但这“不恒其德,或承其羞”,在孔子眼里分明是讲道德的道理文章,而不是什么卜筮的占辞。我们在另著“《周易》哲学解读”一书里,论述过孔子没有把《周易》看成是卜筮书,而认为是义理之书。然而,这《论语》里所引用《周易》一书中唯一一句话,却不点明出处。这说明在孔子的弟子眼里,《周易》是不上台面的筮书,故其弟子们在编篡《论语》时,才不讲出处。这也表明唯孔子看懂了《周易》一书的性质,而其弟子当然无法与老师的睿智相比了。
第三层意思,是“子曰:‘不占而已矣’”。不占而已矣”是孔子晚年读《周易》读出的心得体会。“不占而已矣”反映了孔子对《周易》一书重要的认识突破。
孔子的这句话应正确的解读应是:“孔子说:‘南方人有句常言,人若是没有了恒德,就不可以用他做巫医。’这句话说的太对了。‘人要是不能长久保持品德操守,是要承受其耻辱的’。孔子说:‘(人有了恒德),不但不去占卜,反而停止了(占卜这种事情)啊!”
这才是意义完整的表述,也是孔子好《易》而得出的真实心得体会。道德彰显了,占卜也就停止了。
先秦佚文帛书《易传·要》里记载伟大孔子所发出的理性声音:“德行亡者,神灵之趋;智谋远者,卜筮之繁”。“君子德行焉求福,故祭祀而寡也,仁义焉求吉,故卜筮而稀。”
孔子既反对卜筮,又反对把《周易》当卜筮用。孔子认为《周易》是“夫《易》,刚者使知惧,柔也使知刚,愚人为而不妄,渐人为而去诈。”
而《周易》里的《革》篇,也正是强调人有了爱的道德信念,占卜就没有了用处。以爱的普世价值观的建立,去取代占卜,就是《革》篇里的“未占有孚”的含义。《周易》是反对占筮卜问,而倡导的是“有孚”(爱)理念,来作为立国的根本。孔子是继承与发展了《周易》的哲学思想,也是把道德建设作为取代巫术迷信的倡导者,这是孔子的伟大一面。
本文中的“田无禽”是个比喻。其意是“田猎却没有见到任何飞禽走兽。单凭此句是象征什么就不好理解了,但要给合上下句子之意和本篇的立意来认识就好理解了。这是寓意着若不坚守道德规范,即不恒其德”如同田猎不见飞禽没有任何收获和那种结果,这是隐喻。
《恒》文如诗的句子:
不恒其德
或承之羞
三十三、《周易》第三十三篇《遁》文,是为君子讲述功成名就,急流勇退的道理
(原文)
“()遁,亨,小利贞。
遁尾,厉,勿用攸往。执之用黄牛之革,莫之胜说。系遁,有疾,厉;畜臣妾,吉。好遁,君子吉,小人否。嘉遁,贞吉。肥遁,无不利。”
(译文)
“三十三、隐退下来,亨通,也是有利无害的前景。
隐退在后面,有危险,不可再继续下去,是没有好处的。待到拘捕时,用黄牛之皮做成的绳索捆绑,就难以解脱了。隐退在口头上,是有毛病的,招致危险。但要礼贤下士,可谓吉祥。喜好隐退,对君子是好事,而对劳动者就没必有。美好的隐退,前景吉祥。功成名退,没有不吉利的。”
(解读)
“遁”在古文里为“逃”,引申为“回避”。又当“隐去”讲。本篇里指“隐退”的意思。
本篇所立论的是“遁,亨,小利贞。”这是为君子讲述的政治谋略。
“遁尾,厉,勿用攸往。”
“尾”:末尾。“厉”:危险。
本段是说:“隐退晚了,就有危险,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这是说早隐退比晚隐退好的道理。在《周易》时代为何有了隐退的观念呢?自周人灭商建立起来周王朝,是通过宗法分封建立起来的家天下。(可叫“分家制”,一个大家庭,分成若干个小家庭。)正如《诗·北山》里描述的那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周王朝的统治体制是家长式的分封制。中国的先秦时代没有形成如古希腊城邦时期的那种奴隶主共和制。中国自成体系的就是“家长”体制制度。并且随着历史的发展,王权制度思想意识越来越加强,专制体制越来越强化。为了维护王权统治,越来越加强的是对百姓的控制。从西周初年统治者虽提出了“以德配天”思想,但没能看到如何落实施行“德治”的机制与具体措施。而最终解决下面的问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周公率师东征,用武力解决异己。从周初到西周后期,经过几百年的王权统治,王权统治的经验是越来越丰富了,虽然周王室逐步衰落了,而诸侯国却逐步强大了。但家长式统治并没有消弱,王权专制思想理论也逐步上升了。后儒学者认为忽视德治是造成王朝的衰落,诸侯时代是个“礼崩乐坏”的时代。殊不知,道德代替不了政治。后儒家把伦理道德看成是安邦治国的不二法宝。恰恰道德治国论是一种无法操作的口号论。道德治国论只能是统治者麻醉人民的精神鸦片。而在王权专制的历史里,人们不难从历史中,总结出如何规避专制中的政治风险。《周易》作者一样从历史与现实的经验上,看到政治上的风险。如何规避这种风险,《周易》作者给君子提出了隐退,来规避政治仕途上的风险。认为该隐退时及时隐退,才能避免政治风险落到头上。在王权专制里,古代思想家无法寻找到制约王权专制所造成政治仕途风险的良方妙药。而只有从“家长制”里衍生出的伦理道德思想,以此幻想约束统治者的行为。即让统治者有道德,而善待百姓。这就是民本论核心,实乃是道德治国的乌托邦。古代思想家们无法找到制约王权专制良策,但又看到王权制度里政治仕途上的风险,只能从经验上找出路。退隐就是成熟的政治经验。即在没有风险来临之前,就退出政治仕途。古代思想家无法找到制约王权专制的有效机制,而本身就没有产生过如何制约王权专制的思想学说。所以在专制的政治体制里,及早隐退成为规避仕途风险的有效途径。特别是后封建社会里被看做是规避政治风险的不二法宝。“退隐”观念在本篇里已经表述的淋漓尽致,已有了很成熟的政治经验。所以,在中国古代社会里,“遁世”思想是中国历史中的必然。
“执之用黄牛之革,莫之胜说。”
本段是通过风险的举例及比喻,进一步警示政治仕途上的危险随时都会出现。用绳之以身来做警示教育。“执”:捉拿,拘捕。“革”:去了毛的兽皮。“莫”:没有谁。“胜”:能承受,承受。“说”:通脱。
本段的意思是“(若不及时的隐退)等到用黄牛之皮做成的绳索捉拿捆绑,没有谁能解脱的。”这是讲,待到风险落到头上一切就晚了。以此教育为官者,还是及早隐退下去的好。
“系遁,有疾,厉;畜臣妾,吉。”
“系”:挂,悬。“系遁”:意指退隐不能只挂在口头上。光在口头上说隐退,而实际贪着官位不行动,是有毛病的,即是危险的。“臣妾”:泛指下人,邑人。此句里的“畜臣妾,吉”,意指牧养与收拢人心,才不会有风险。
“好遁,君子吉,小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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