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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云腾这边,关于父亲失踪,生死未卜的消息并不知道,倒是得到了,蛊毒在玉县和西平疯狂传播的消息,尤其是西平,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想来先帝会这么快病逝,与玉县的城门失守,有着直接的关系,哪怕长生不老药是真的,也经不住这种强烈的急火攻心吧?
不过玉县好歹有于金在,还有宴家军的医疗队在,但西平还在等巫族的巫医来。
南夙依然是封锁边境,隔岸观火,或者坐山观虎斗,总之安静得很,坚决不出声,仿若鹌鹑。
而且因为距离的关系,南夙这边巫蛊族的毒师,已经来到了边境,并且来人对夜大将军保证,有他们在,蛊毒绝对不会危害到南夙将士。
对此夜大将军倒是没什么怀疑的态度,毕竟巫蛊娃娃,就是出自巫蛊族,他们的毒师是专门养蛊虫,并且解蛊毒的。
尽管巫蛊族,之前在南夙的存在感很弱,甚至还自成一派,仿若国中国,但不知道狄厉是怎么说服的他们的,竟然开始理国事了。
虽然这个理会也不多,但好歹没拒人于千里之外,并且只通过几个,微乎其微的小虫子,就把大尧和西平弄得一团混乱。
甚至让近百年来,都把大尧的边境,镇守得固若金汤的宴家军,从神坛上跌落,可见其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只是一想到狄厉,夜大将军就会想到自己,飘零在大尧的女儿,一个人孤苦无依,还早过了成亲的年纪,却连家都回不得。
有那么一瞬间,夜大将军也想像宴龙腾,利用蛊毒拖西平下水的狠绝,让南夙彻底破碎重来。
可是抛去个人的感情,狄厉是最适合做南夙的王,只是年轻的时候,生活太过安逸,现在想像前太子一样,是不可能的,还需要磨炼。
而且要打碎南夙,最先要损失的,是他们夜家军,自己可舍不得,同生共死了这么多年,于心何忍啊!
因为宴龙腾的疯狂行动,宴家军竟然又把踏入玉县,还想进一步攻占大尧腹地的西平军队,成功地赶了出去,玉县又回到了大尧的版图。
然而宴大将军依然没有消息,不过他有没有消息,现在的玉县,也是归征西大将军宴龙腾统领,对西平的战事没有任何影响。
而此刻的宴龙腾,却站在父亲的病榻边,问他是想借此机会卸甲归田,还是继续在战场上奋战?
当然若按照宴龙腾的意愿,自然希望父亲选择前者,但他们宴家的男人,哪个不是铮铮铁骨,选择权一定要在自己的手中,其他人不能代劳。
宴大将军伤得很重,被宴三叔和宴云逸找到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了,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救治,人才清醒过来。
唯一还算好的是,他只受了外伤,失血过多,和六年前,逃到张家村的宴龙腾差不多。
但宴龙腾毕竟年轻,那个时候才十八岁,可是宴大将军什么年纪了?都快年过半百了,这些年,又没过什么养尊处优的生活,一直辛苦地守在边境了。
宴大将军看着儿子,虚弱地笑了笑,“你看看为父这样子,还能回战场吗?”自己这一身的伤,再加上这个年纪,没个三五个月的,是好不了了。
宴大将军虽然是武将,但并不是莽夫,审时度势,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当时若战死在沙场就算了,如今侥幸活下来,再说回去,就是逞强,甚至是不自量力。
何况,他早就有了卸甲归田的心思,如今大难不死,还执着于什么?而且太子殿下刚刚继承皇位,对于自己主动交兵权的行为,一定会高兴。
宴大将军手中的兵权,可比宴龙腾这个征西大将军多多了,他可以调动大尧半数的兵马,这也是先帝,为什么对宴家忌惮的主要原因。
但宴大将军更愿意统领宴家军,其他各个地方的兵马,他用的时候很少。
不过宴龙腾听见父亲这样的话,却立刻安下心来,“既然如此,还得委屈父亲,在于家村休养,等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能回京去休养。”
这种外伤最怕反反复复,幸好现在是开春,若是夏天,很容易化脓,那样可麻烦了,他家小玉又不在。
宴大将军微微点了点头,“就听你的安排吧。”在哪里养伤,还真不是什么问题,对他们而言,能有个地方养伤,已经不错了。
宴龙腾也没时间耽搁,只能来去匆匆,而宴三叔却把宴云逸一个人留下照顾大哥,他和宴龙腾一起回了玉县。
哪怕没有蛊毒,宴龙腾也没中蛊毒,可是他已经现出了疲态,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帮帮忙,而且照顾伤患,云逸一个人足够了。
宴龙腾也没逞强,这已经比他最初的计划,要好太多太多,只是如今,太子殿下虽然成功继位,可大尧所面临的天灾,却越来越严重。
也不知道这外患平息之后,内忧是不是又要起了?
百姓不在意谁做皇帝,他们在意的是,能有吃有喝,安安稳稳地生活,若是连这点基本要求都达不到,那么匪患又会增强。
如今大尧境内的匪患,已经很严重,再严重一些,都可以藩王格局,甚至会联合起来,挑战皇权了。
自己总不能,一边要抵御西平的入侵,一边还得清缴匪患吧?而且这些匪患,又有多少和曾经的黎金他们一样?
宴三叔以为宴龙腾在担心大哥的身体,急忙劝慰道:“别担心,大哥既然醒了,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慢慢养着便是。”
宴龙腾对三叔摇了摇头,“我不担心,父亲的伤,我了解得很清楚,我是在担心天灾人祸。”
宴三叔一愣,“你是说这诡异的天气?”
“嗯。”宴龙腾看了看灰暗的天空,“三叔不觉得,大尧有种风雨飘摇的感觉吗?而且我们的粮草,是不是应该到了?”
宴三叔再次一愣,“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朝廷现在是派不出粮草了吗?为什么时间一再地延后?我们可是在和西平打仗呢,断了粮草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