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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滴泪落在面颊,如洪水决堤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前世今生种种画面在温宛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令她悲恸的无以复加。惨到极致反而想笑,温宛放肆落泪,似哭似笑,如癫如狂。紫玉吓坏了……金禧楼内,玉布衣完全没有注意到萧臣那张被阴云笼罩的脸,无比严肃强调周氏不能留在他这里。“你说那个温县主脑子里进水了吗?她凭什么以为本食神能保住周氏?我何德何能敢与三皇子跟太子叫板?”
玉布衣觉得这样说温宛有些不好,于是补充道,“她脑子里可能装着大海,全是水啊!”
萧臣冷漠无声,抬眼看过去。“那周氏精神也不好,腿还是瘸的,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有人过来行刺,我要带着她不是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周氏若有闪失,你就给本王去死。”
听到萧臣开口,玉布衣脸上表情渐渐龟裂。“不是……几个意思?”
“本王会保七时。”
萧臣想到马车里温宛绝望又悲伤的样子,终是下定决心。在此之前,他想隔岸观火。玉布衣很疑惑,也很费解,“现在与七时有奸情的是萧尧,用得着你萧臣在这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原谅玉布衣很生气,他不想得罪太子也不想得罪宫里那个德妃,谁不知道德妃他爹是宁远将军孔威!所谓和气生财,他不想惹事儿!最主要他没有惹事儿的资本啊!诚然萧臣是皇上的儿子,可太子跟三皇子谁不是呢?唯一不同的是,萧臣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你说巧不巧!见萧臣瞪眼过来,玉布衣挺起胸脯,“请把你的眼神收一收,在你之前,还没谁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的印章在本王手里。”
萧臣以为,像是玉布衣这种人威逼利诱总比谈感情来的有效果。玉布衣立时缩回到座位上,像是忘了的样子,“我上次没有拿回来?”
“你还指望本王到黄泉界给你买羽针怎么可能拿回去。”
萧臣挑动眉梢,“羽针不买了?”
玉布衣下意识抬手捏住左侧耳垂,目光在金屋游移一圈之后回到萧臣身上,“本食神刚才……是不是有点儿嚣张了?”
“没有,很好。”
萧臣对于知错能改的人一向宽容。玉布衣承认,他这辈子想要摆脱掉萧臣也只有去死了,“你打算怎么救七时?”
“七时没有杀人,就一定有真凶。”
萧臣冷静开口。玉布衣也知道有真凶,“问题是谁能查出来。”
“郁玺良。”
西市,靖坊。渊荷对于苏玄璟的到来十分惊诧。哪怕他自诩方外之人,气度跟胸襟不比常人亦没可能与敌为伍。他亦不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迈进太子府的门槛。“晚辈苏玄璟拜见渊荷居士。”
翩翩少年,温润如玉。苏玄璟进来时渊荷正盘膝坐在通炕上品茶,纵诧异,神色却是平静,“苏公子坐。”
“一钱雀舌蕊,四万春树芽。”
苏玄璟坐到通炕矮桌前,眉眼间带着恭敬,“瑟瑟香尘瑟瑟泉,惊风骤雨起云烟,晚辈依杯缘茶烟推算,居士所饮应该是七十年往上的雀舌蕊。”
渊荷右手盘珠,左手提壶斟满茶杯推向苏玄璟,“苏公子好眼力。”
苏玄璟双手接过茶杯,“能饮居士一杯清茶,晚生此生无憾。”
渊荷打量苏玄璟的时候,苏玄璟亦看向眼前这位中年男子。世人只道渊荷乃方外之人,超凡脱俗,拥有的是大智慧。可若真能脱俗,又在这红尘里搅和什么。“苏公子来,所为何事?”
自苏玄璟入门时渊荷便为其看过面相,天庭宽广,地格圆润,又是这般神貌清朗。是大富贵的面相,荣可位极人臣。只是苏玄璟的面相中,隐隐有他参不透的玄机。“居士既是问,晚辈便开门见山,靖坊案与太子府无关。”
苏玄璟肃然看向渊荷,一字一句道。渊荷多半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本居士亦觉得太子府的门客,不至如此下作。”
“外界传三皇子与那七时关系非同一般,又道晚辈要力保七时,无非是想挑起你我两家矛盾,坐收渔利。”
对于苏玄璟的分析,渊荷以为然。“晚辈斗胆,想与居士谋一个万全之策。”
苏玄璟既是主动来找渊荷,话便该多说。渊荷抬眼过去,“愿闻其详。”
依着苏玄璟的意思,七时认罪便是万全之策。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七时犯的是死罪,当斩。只要七时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那么她与三皇子之间的风流韵事如过眼云烟,不足以让人记在心上。过不了多久,世人就会忘记三皇子身上曾有过这样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