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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许菲然回到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没过一会儿，被冷落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一看，是对方告诉她事情成功的消息。
看到这个，好不容易擦干净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对不起，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第二天一早，许菲然先去医院把石膏拆了，本来伤的也没有很严重，现在总算是觉得自由了很多。
林正南早就把地址发给了她，打车过去之后，就看到对方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许菲然进门之后直接走到他面前坐下，看着对面的人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和你聊聊，可以的话，顺便帮我一个忙。”林正南看着她笑了一下，眼睛里闪着异样的目光，看的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她低头抿了一口水，还是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好了。
想到这里，再次抬起头的许菲然脸上就多了一丝淡定。
“你还需要我帮忙啊，真是新鲜了。”勾唇一笑，说道。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宋总最近对我似乎很有意见。而这意见的来源只怕是你，这样好了，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救出母亲，你去找宋总认错也好，求饶也罢，只要这事摆平了，一切都好说。”林正南听到对方嘲讽的语气，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觉得恢复了正常。
“我不会求饶，也不觉得哪里做错了。你如果这么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儿，那你就去吧，记得可怜一点。”许菲然看着他的嘴脸不由的在心里冷笑，还真是什么好事都想占着。
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长进。
“我给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你最好考虑一下。要不然你母亲……”
“我妈会怎么样，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不要以为你什么事情都可以控制，太天真了。”说完，许菲然笑了一下，带着一点怜悯的味道。
这个眼神林正南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刚准备开口说话，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接通之后，对面的几句话让他大惊失色。回过神来看着许菲然的眼睛里面多了一些不敢相信。
“是你做的是吗？是不是你做的？”这么问出来的问题，在心里已经是肯定答复了。
“什么是我做的？我听不懂你的话。”许菲然伸出手指在桌子上面轻轻点着，脸上的笑容却早就出卖了她。
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本来以为骨肉亲情这种东西最能打动人，却不想她连这个都舍弃了。
“我早就说过，我已经失去的太多，不要逼我。表哥，你的算盘打错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顿了顿，许菲然还是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早点说明也好，省的他一天到晚动歪心思。
“你就是个疯子……”
短短几天时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了。
如果疯子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那么她情愿做一辈子。
“我们根本就是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了。你听话一点，承扬之后如果进公司，会特别照顾你一下。但是你要站错了队，就不能怪我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许菲然觉得自己变善良了。
在对方一直算计自己的时候，还愿意给一条活路。
“可我是个生意人，我不能一直由着情况这么糟下去。我等不了那么久，你想办法吧。”林正南说到这里，已经有点无赖的意味了。
许菲然听到都有点愣了，这段时间，见惯了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倒是忘了本质了。
“我没有办法，但你是有时间等的。”
“还有啊，别总想要摆脱我，我是个疯子，什么都敢做。”她看了一眼手机，补充了这么一句话，站起来就直接离开了。
许菲然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没有回酒店，而是去了海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下车之后，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
“等很久了吗？”许菲然走上前，站在他身边问。
男人听到她的话，才把放在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落在她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打打杀杀的事情做多了，许菲然总觉得他的眉眼变得凌厉了很多，甚至身上还带着一点血腥味儿。
“东西你带来了吗？”她把头转向一边，轻声问道。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块手帕。因为长久没有洗的缘故，已经变得发黑，就连上面的绣线都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她的母亲曾经是那么精致的一个女人，谁能想到她还会用这种东西？
想到这里，许菲然就忍不住咬着下唇。
“对不起，尸体我没有权力去处置，这个是我唯一能拿到的东西了。”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一种疲惫感。
从昨晚接到消息，到下手，他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里建设。
“没事，走个仪式就好了。墓地太显眼了，就这样吧。”说着，许菲然手里的手绢就随海风飘走了，然后落在了远处的海面上。
“对不起，原谅我没有办法再为您做点什么了。但是那个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许菲然伸手抹了一下并没有流泪的眼睛，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能威胁她了。
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打了一个招呼，转身就想离开。
“走的时候是没有痛苦的，应该也算是解脱了。”男人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忍得很好的眼泪，这一刻涌了出来。
一直到刚才，她甚至不敢主动开口去问这件事情，她怕还什么都来不及做，自己的母亲就被折磨死了。那样，才真的是会让她痛不欲生。
“这样就好，这样已经……很好了。”许菲然的肩膀小幅度的收缩着，但还是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大海，转身的时候直接就离开了，这次没有一点留恋了。
许菲然回到酒店，这次睡了一个昏天黑地。直到不耐烦且大力的敲门声响起，才勉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凭借意志力慢慢挪动到门口，打开门她就看到了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