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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了，以后少跟我提什么科学！”郑海冷哼一声，压抑着怒气说：“我看过你那几篇论文，里面例举的所谓的科学训练的产物，要么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要么连成我们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你觉得他们的那些科学有用，那就先找出一个能跟咱们在战场上过过招的样板。
还有，给你个忠告，以后不要去干扰下面的班排长。
一个战场都没上过的白丁，看些资料写两篇文章就能不行了？
我都替你臊得慌！”
范洪被郑海忽然间的爆发搞的面红耳赤，有心争辩，却发现自己辨无可辨。他就算读过再多的战例，做过再多的归纳总结，也无法改变没有真正踏足过战场的短板。
毕竟“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是已经被无数次论证过的钢铁道理。
郑海也根本没打算给范洪争辩的机会，回手指向悬崖方向，喷着吐沫星子吼道：“就那种货色，战场上一旦进入绝境，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与其让他去送死，不如练废了留卫生队泡病号！”
“这！唉……”范洪咽了口吐沫，苦着脸看了看悬崖方向，又看了看额角青筋暴起的郑海，无奈的说：“总是要循序渐进的嘛。”
“循序渐进？”郑海瞥了一眼范洪，指着西南方向的崇山峻岭说：“省里和军区正在跟邻居对联合清理行动，做最后的沟通和统筹，留给我们时间顶天了还有一周。
你来告诉我，怎么个循序渐进法？”
“……”范洪动了动嘴，无话可说。
“要不我跟集团军打个申请，请示下行动能不能延后一些？就说我们还需要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郑海语气中满是嘲讽。
“……”范洪低下了头，依然无话可说。
“那我们只派几个一线战斗组出去？这些新兵蛋子都留在家里循序渐进，或着敲敲边鼓壮声势？”郑海再次发问。
范洪虽然知道郑海是在说气话，但仍然忍不住发急。这次行动可不是特战大队或集团军自己家的事，是省里和军区联合行动。
别的不提，全军区和边境各市武警部队参与行动的特战队就有十余支。
这是一次大地域大规模的实战行动，也是各家比拼的擂台。
而郑海的特战大队近一年多风头愈盛，军区和集团军的资源不断倾斜侧重。多吃多占的后果，就是承担的责任也愈发的重。
如果只派出现有的几个一线小组，不说多少斩获，能不能完成上级分配任务都难说。
一旦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都不用别人笑话，赶紧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
想到心焦的之处，范洪不由自主的看向冯远被挂着的山崖。
虽然离着远，不借住望远镜看不到细节，但还是能模糊的看到被安全绳吊着的冯远，在大幅度的摇晃着。
应该是想借助晃动，寻找到一处更利于攀爬的地方。
郑海同样在看着冯远，见那小子没有装死狗，黑着的大脸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
指着冯远的方向对范洪说：“十五分钟，十五分钟内他上去了，就还是个好样的。如果上不去，就去下面分队回炉重造吧。”
范洪太知道冯远这批兵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才从预备队中突围而出进入一线序列的。如果就因为十来米的崖壁被打回预备队，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再说，十五分钟也太苛刻了。
尽管范洪刚被郑海损了一通，但还是没忍住替冯远争取道：“就算是实战，那也得允许战友间互帮互助吧。”
“互帮互助？”郑海指向悬崖上晃荡的冯远：“现在敌人几十条枪正对着他呢，谁露头谁死，你跟我说互帮互助？”
“那是我的战友，就算枪顶着脑袋我也会救！”范洪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了，双目带着仇恨的盯着郑海，好像他就是拿着枪的敌人一般。
“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学校里就教了你这个？”郑海逼视着范洪大声质问。
范洪没有回话，但梗着脖子迎着郑海的视线，显然对与自己的想法极为坚持。
“那我告诉你，如果你去救他，那你就不是一名合格的特战队员。如果你眼看着其它人去就他，拿你就不是一名合格的指挥官。
如果你身为指挥官，命令你的兵去救他……我当场就毙了你！”
“那就看着他去死？”范洪怒吼。
“身为他的战友，我能做到的极限，就只有掩护他。置于他，要么被人打死在崖上，要么自己爬上去！
这就是他现在为什么被挂在那的原因！”郑海压倒式的音量吼的范洪双耳嗡嗡作响。
不待范洪理解他的话，继续吼道：“如果你还想当成为一名合格的特战队员，就给我收起那些电影小说里的英雄主义思想。
战场上没有英雄，有的只有血淋淋的残酷。”
这一刻，范洪从郑海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血腥气。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原本聚焦的视线变得有些散乱。
“知道围尸打援吗？”郑海神色凝重。
“知…知道。”范洪下意识点了下头。
“你的系主任，在自卫反击战时亲身经历过。你知道吗？他亲手结束了自己带出来的兵。”
范洪的心脏一阵猛烈的抽搐，脑海中浮现出系主任和善的，似乎永远都带着笑容的脸。
他知道郑海不会瞎说，也知道系主任不会在战场上轻易放弃自己的兵。
他甚至不用询问任何细节都能猜出来，当时的情况一定是救人两个都死，耽搁下去要么死要么被俘。
所以，只能帮无法脱困的战友解脱，然后自行撤离……
毕竟，只有活着才有报仇的希望。
“你……你认识我们系主任？”范洪迟疑的问。
“他是我的老领导，我们相处的时间，比你和他认识的时间长多了。”郑海缓了语气：“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之所以来到我这儿，就是他安排的。
他告诉我，现在的你，是一个有真才却无实学的菜鸡。菜鸡也就罢了，还自满和膨胀。
他拜托我好好的捶打你，捶打好了，基层就多了一名合格的指挥员。捶打不好，机关里就多了个整日敲键盘写报告的文职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