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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先上楼。”托尼对几个跟班交代了一句，随后冲刀疤脸使了个眼色。
两人一前一后返回一楼，从只有内侧能打开的角门进到温泉区。
原本是托尼走在前边，可进门后刀疤脸拽了他一下，越过托尼冲他打了个后面跟着的手势。
刀疤脸一直就这样，凡遇到可能会有危险的情况，都会挡在托尼前面。
对此托尼已经习惯了，自觉落后一些，跟着刀疤脸顺着温泉区边缘缓步向之前那个背影离去的方向走。
温泉区大小池子四十余个，地方大人多而且水气潆绕，刀疤脸溜着墙边慢慢往前走，两只眼睛仔细搜寻着那个消失的背影。
托尼跟在刀疤脸后面几米处，目光阴沉的左瞅右看，将出现在视野中的每一个人都打量一遍仔细分辨，试图找出人群中可疑的存在。
很快，前边的刀疤脸走到了吸烟区，停在了一处顶部是烟缸的垃圾桶旁。眼睛虽然看向温泉区深处，但余光却在打量腿边的垃圾桶。
这里，正是之前刘毅边抽烟边打电话的地方。
托尼见刀疤脸停住脚，正准备跟上去，便看到了刀疤脸冲他打了个停止的手势，随后手指隐晦的指了指红酒池的方向。
托尼见状后退了半步，借助自己与红酒池中间的一根罗马柱遮挡，偷眼看过去。
视线很快锁定了红酒池里泡着的几个身影，微微眯起眼透过层层叠叠的水汽仔细分辨，首先认出的是花虎的大脑袋，然后就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猎犬。
最后瞅见了把手机递还给服务生，重新泡进池子里的刘毅。
托尼认出了三个人，赶忙冲刀疤脸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而后从入口处的服务生经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刀疤脸见托尼的注意力在小跑着过来的服务生经理身上，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人守在垃圾桶旁，眼睛穿过水雾盯着刘毅三人，抽了几口烟后，似乎是水汽太重烟燃的半死不活，皱着眉头看了眼烟头儿。
余光瞅准四下无人注意，将抽了几口的烟按进垃圾桶上方的烟缸里。捻灭烟头的同时，小指和无名指顺势钩进烟缸和墙壁的夹缝。
又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点燃时，之前刘毅藏在泳裤暗兜里的胶囊，已经到了他的掌心里。
另一边，托尼阴沉着脸问了服务生经理几句，摆手打发对方离开。从兜里掏出手机拨号时，瞅了眼刀疤脸的方向。
发现刀疤脸人半靠在墙上，叼着烟卷儿眼神阴狠的盯着红酒池子方向。
那眼神，让托尼一下想起那天从审讯室出来后，满脸是血的刀疤脸说的那句杀意凛然的“我要弄死他”。
生怕刀疤脸一个气不过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托尼赶紧快步走过去拽着人往回走。
这时电话打通，托尼紧张的小声说：“老大，那几个华国警察在温泉。”
“上次抓你们的那几个？” 敏智声音中透着警惕。
“是！”
“在盯着你们？”
“嘶……像是在泡温泉。刚我问了浴场的人，说他们比我们来的要早。我怕……”
“跟你们打照面了吗？”
“没有，昂莱眼尖，先看到他们。”
“老实待着，别跟他们照面。”敏智说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那边是什么？”冷饮摊卡位里，高梅将视线投向远处的热闹。
芝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很多人在往那个方向聚集，瞅了眼热闹处上方悬着的本地语横幅，对高梅说：“是马戏团。”
“马戏团？”高梅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
“走吧，我们去看看。”芝敏放下手里的水果捞。
“走吧。”高梅从善如流。
高梅的任务是盯住托尼一伙人进入浴馆，好让刘毅能够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位置。
现在任务完成了，就要赶紧离开。因为刘毅引起托尼那伙人的警觉后，对方很可能会派出人手检查浴馆周边，以确定是否被监控。
高梅很不喜欢热闹，但眼下任务需要，离开监控位置最自然的方式就是被热闹吸引，并融入热闹之中隐藏自己。
不过等她走到马戏团表演场地外围时，看着接踵的人群和嘈杂脏乱的环境，尤其是空气中垃圾和体味汇聚的酸臭味儿，眉头不经意间微微皱起。
芝敏能被派出来做陪同，自然是心思机敏灵巧的人。留意到高梅脸上细微的变化，顺势抱怨道：“太乱了。”
“嗯~”高梅额首停住脚步。
“要不我们去那边逛逛吧。”芝敏指向小河对面的小商品街。
“好。”高梅从善如流。
既然中间隔着河，那自然是要过河的。两人目力所及范围内有两座小桥，一条要走回头路，因为位于热闹的地方，桥上过往的人流较多。另一条要顺着河往下游走一段，基本没什么人。
芝敏似乎稍稍犹豫了一下，带着高梅往人少的那座桥走去。
高梅抓住了她转瞬即逝的犹豫，但没有表现出来，面色如常的和芝敏并行。
两人沿着坑洼的土路往前走了一段，迈步间芝敏嘴上和高梅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谈，但眼神闪烁，不住留意着周围和远处的行人。
直到临近小桥，瞅准了一个四下无人的机会，芝敏忽然迟疑着小声说：“你们……恐怕很难，很难再得到貌慎的情报了。”
“嗯？”高梅其实已经预感到了芝敏似乎是有话对她讲，但没想到是这么一句。
话说出来之前芝敏一直在反复纠结，但现在已经说出口了，芝敏眼睛里的飘忽不见了，停住脚看着高梅的眼睛说：“朋家放出话来，不希望让外人看笑话。所以，即使是恨貌慎的人，也不敢再给你们提供情报了。”
“我听说朋家现在的影响力大不如前了。”高梅不动声色，语气说不上怀疑，也说不上请教。
芝敏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考校，正色说：“确实有很多人对朋家不满，朋家也不可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
所以，他们一定会立威。
没人想成为他们立威的对象，所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