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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步步走过来，优雅地脱下外套挂在大厅一角嵌入式隐形壁橱内，蓝色秀纹领带紧挨在一旁，又把深棕马甲下的衬衫领口略打开些才转过身。
他自顾自倒了两杯茶，走过来递给青年一杯，温和地问：“这几天在这里过得还舒服？”
两人距离不足半米，余尽能看见对方冷硬略高的眉骨、稍稍凸显的鼻峰、威严寡淡的下巴以及那双湖水般深沉平静的眼睛，此刻正带着笑朝自己望来，心跳微微加快，接过水小声说：“……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他从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至今还有不真实感。
沈渊笑笑：“那就好，到新环境需要适应，我这几天抽不开身，”沈渊说着将他耳边一缕碎发别到后面，问：“头发是不是有点长了？”
他指尖很暖，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余尽耳朵被烫了一下，猛地坐起身，对上那人疑惑的眼神，他才发现自己动作幅度过大，咽了咽唾沫，又悄悄靠回去，低着头，双手捂着杯身说：“我、我明天下班后就、就去理发。”
才几天不见，青年就变得生疏局促起来，沈渊垂了垂眼皮，笑道：“其实我想说，你头发长一点也挺好看的，别影响到生活和工作就行。”
余尽喝着茶，闻言嗯了一声，问：“我是不是给你造成麻烦了？”
他指的是被人拍到的照片。
沈渊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不需要内疚，更无用负责，本来就是跟你合租，才导致你不得不搬地方住，该心生歉意的人是我。”
余尽听着，愈发不好意思了，窘迫说：“那、那是不是不会再有威胁了？”
“嗯，”沈渊笑望他：“你不用那么紧张的，这几天上班没有遇到麻烦的话，事情就是被人压下去了，你平时怎么样就维持原样好了，目前的形势看，不会影响到你工作和生活。”
他说话时笑容温和，又极具耐心，很容易就能安抚人心头的不安。
余尽点点头，心里却装着另外一件事，他和沈渊本来在一个出租屋里，房费各半，但是现在换到对方的地方，是不是该反过来给他交钱了？
市中心租房一个月两千多，还只是一室一厅的逼仄空间，稍微好点的地方，月租就得吃掉几乎一半的薪水，就更别提眼下住的独栋别墅了。
隔了一会儿，余尽看过来，心里打着鼓问：“房、房租，怎么算？”
沈渊正在低头喝茶，听见这句话，笑容差点没了，淡声道：“是我疏忽了，这几天太忙忘了跟你说，小区那边估计以后不会回去住了，趁下的房租我让人拿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给你。”
他说着将银行卡递过去，平静道：“现在你住在这边，究其原因是我身份带来的麻烦，这段时间你就安心住下，理当就是该补偿你的，由于这次调动给你带来的不便，你回头想一想还有哪些，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余尽听得发愣，银行卡塞到手里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沈渊忽然就揉了揉他发顶，笑问：“这几天你该不会就是在纠结这件事吧？”
他摇了摇头，又点头。
“完全没必要，”青年头发毛茸茸的，软软趴在脑门上，沈渊忍不住多揉了两下，说：“要是早知道你在琢磨这事，我该早点回来跟你说的，现在到底是有点迟了。”
余尽偏过头，茸发下的耳朵不经意间红透了，小声说：“没、没有，我……”
他想说什么？
问房租怎么算？还是说情况不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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