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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走过去,便瞧见钟子衣从门里快步走过来,对着他们拱手行礼,笑吟吟道:“时间仓促,没来得及收拾的太好,温老爷和温姑娘莫要介怀。”
温流萤没想到在这儿的会是他,稍稍愣怔之后方道:“辛苦钟公子要为我们做这些,原是该我们感谢你,你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我们怕是没脸进去了。”
温止言没有尊卑长幼的顾忌,向钟子衣回了礼,诚挚道:“钟公子今日之恩,温某必会记在心里,来日若有用到温家之处,我必然不会推脱。”
“这话便是见外扯远了,咱们不说那样的客套话,快进来吧。”钟子衣觉得有些心虚,因为这宅子不是他命人收拾的,只是来这儿应个名儿,算是讨了谢枕石的功劳,他们的感谢他着实是受不起。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适才是以主人自居了,忙低头赔礼,开玩笑的接着道:“我今日抬高自个儿了,着实是糊涂,劳温老爷和温姑娘请我进去吧。”
这话一出,众人相视而笑。
温流萤走在前头,引着两人进去,却在门槛处停下脚步,因为自她进门之后,触目所及的地方都同从前无异,她好似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温府,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不进去?”温止言在后头问她。
温流萤深呼一口气,仔细压下了那些呼之欲出的莫名情绪,却不敢回过头去,只是故作兴冲冲的开口:“进去,这就进去,许久没回来,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是该陌生了,
这些日子温府只剩下咱们俩,样样都要重新收整,只怕要费些功夫。”温止言嘴上说着麻烦,但丝毫不见苦恼之色,反倒透漏着喜悦。
他刚刚被陷害要下大牢的日子,早已经命得力之人遣散了府里侍候的人,连家里的各个铺子都关上了,因为他知道引祸上身的那一刻,突然就想开了,起了舍下干了半辈子营生的心思,左右他这些年得到的,足以支撑他们所有的欲望。
钟子衣虽告诉他们不必客气,但父女俩作为受了帮助的人,却不敢如此不客气,还颇为默契的一致决定要答谢钟子衣。
许是再三拒绝着实过意不去,钟子衣这回留下了,但又再三嘱咐,只当是吃个便饭、谈谈家常。
连日来的忧虑和担心,到了温府都有了着落,人一安下心来,就容易放松,原来受过的苦楚似乎一瞬便放大了无数倍,原来还打着招待人的主意,但温止言刚进了正厅,便觉得不大舒爽。
温流萤顾念着他的身子,索性让他先去歇息,自个儿招待钟子衣,左右也不是卜相熟的人,并没有那么多顾忌。
正厅还是那个正厅,从前她最爱坐着听雨的地方,一抬头还能看见自屋檐上连成线滑落的雨水。
两人坐在那儿,随意客套了几句,便没有别的话可说,因为扯来扯去的,要么是关乎江之杳,要么是关乎谢枕石,但是这会儿并不是提起这两人的好时候。
不知沉默了多久,还是钟子衣率先开口,意有所指的询问:“温姑娘,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问什么?”温流萤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的反问让钟子衣愈发焦急,他无奈的搓了搓手,似乎是有些憋不住,明明白白的陈述事实:“枕石今日没来。”
他是个不善说谎的人,觉得谢枕石将欺骗温流萤一事交给他,着实是不大理智,这样安静的气氛,让他愈发没有扯谎的准备,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被看透。
可是被看透又怎么样呢,他还得冒险撒谎,因为谢枕石此行,谁
都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他不能为谢枕石坦白,更不能违背他的决定。
温流萤点点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仿佛对他这话十分不解,她着实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专门提出谢枕石没来这件事儿。
钟子衣被她看得愈发心慌,咽了咽口中的唾沫,试探性的说道:“他……他回京城了。”
等看到温流萤并无太大反应,他按照谢枕石所交代的,趁势又将剩下的话尽数吐出口:“他回京城了,彻底离开江南的,以后你就不必感到为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欠的没补,明天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