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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呢……”她问。
老人握住她的手,给妇人喂了几口水,愧疚道:“没能要回来。”
等妇人的咳声暂缓,老人这才请裴砚礼两人坐下。明骊撩起裙摆坐在木椅上,四处看了看,回头注意到惠然不忍又怜惜的目光,轻轻叹息。
“不是都说江州乃富庶地界,你们家难道连一亩良田都没能分到吗?”明骊收回视线,看着老人,放柔了声音问:“我记得据传,前些年还特意将田亩又给吃不上饭的分了分,你们家……”
老人摇头:“那些都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前些年的确是分了田亩,可是我们种的那些,哪里能交的了上面要求的那么多。收成本就只够家里一年的粮食,还要负担那些人的安排。”
“后来那天煞的县令见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不能种田,就将田亩收了回去。”
明骊睁大眼睛:“分了田亩给你们,那田契不该就在你们手中了吗?”
“谁说不是呢,可我们从没见过田契长什么样子。”老人说起眼下的困境,眼睑湿润,“收回了田亩,江州县令转交给了身强体壮的,如此往复,压根不像是为自己种庄稼,反倒是像给他们干苦力。”
“一年到头粮食见不着,反倒还要倒贴回去。”
裴砚礼闻言,眉心紧蹙:“那他们要那么多粮食做什么?就算是朝廷征收,也不至于只面向江州。若是你这样说,那岂不是朝廷背了锅?”
老人连连摆手:“这些话我们哪里敢问,原先的县令手段狠毒,看着是个好人,实际上连畜生都不如。几个月前的那场大雨,堤坝被毁,大水冲坏了多少人家的房子与田地里的庄稼,可府衙里的人却说,到了季节,还是得征收粮食。”
听着面前的老人诉说着近些年来的苦水,裴砚礼心中逐渐起了疑问。
朝廷中近两年根本没有大型战事,也根本不需要大量征收粮食。若是朝中没有收到这些粮食,那去了哪里?难不成同这几年的官银一样,莫名消失了?
裴砚礼抬头,听见明骊疑惑地问:“前些日子,不是来了朝廷命官接手这堤坝案件,你们为何没人去同那位大人讲呢?”
“这些年来,但凡冒了尖出头的,哪个后来不凄惨。我家中还有妻女,我哪里敢去报官,适才你也听见那些人说的了,江州官官相护,百姓根本出不了头。”
“纵然那朝廷命官是个好的……”老人呜咽着,格外狼狈,“他总是要走的。”
明骊眼角发酸。
是啊,工部尚书再如何刚正不阿,他也到底是朝中重臣,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守在江州。等到他走了以后,还会再来第二个从前的县令,黑暗延续,谁敢多说个不。
况且,人都是会形成习惯的。
他们在这之前,经历过数年的欺压,咬碎牙齿活血吞早已经形成习惯,就算是眼前遇见暂时的光明,伸手轻轻拨动就能看见太阳,他们也不敢伸手。
又坐了会儿,等裴砚礼了解清楚,两人这才离开。
惠然走在明骊身后,低声问她:“姑娘,我能将自己的月例银子留给这位老人吗?”
明骊驻足:“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见他们,就忍不住想到我的父母,若是我父母也是这样,我会心疼死的。”惠然说话时,明显带了哽咽。
明骊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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