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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家人, 一路走好。不要悲伤,往生路上你并不寂寞。”
“我亲爱的朋友,一路走好。岁月如梭, 你将迎来崭新的人生。”
“我最亲爱的人,一路走好。冬去春来, 我们很快就会再相聚。”
诡异的歌谣将老人接下来的话彻底淹没, 他眯起眼睛,跟着众人一起轻声的哼唱起来。
安如枫和柳逸对视一眼, 默契的选择闭口不言, 谁都没有出声打扰他。
等到歌声消散,安如枫这才收回视线,她转过头来,对上老人那双浑浊暗淡的浅灰色眼瞳, 就在视线相交的那一瞬, 安如枫发现, 老人眼中并没有痛苦或者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笑意, 似是真心的祝福对方一路走好。
这诡异的态度让安如枫看的心底发毛。
安如枫压下心中的困惑,好奇问道:“能告诉我, 往生祭是什么?”
老人并没有着急回答安如枫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看我像是多大岁数的人?”
稀疏斑白的头顶,分布均匀的褐色斑点、浑浊的眼瞳、干裂乌紫的嘴唇,虽是苍老至极,但老人的精神状态却非常的好, 脊背也是挺拔的,犹如挺拔的松柏一般,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蓬勃的生气, 与大多数陷入垂暮之年的老人截然不同。
安如枫猜测道:“您大概有八十岁?”
老人咧嘴一笑:“错啦,再过三天我就满百岁生日了。”
柳逸下意识的反驳:“怎么可能?”
老人笑眯眯的说道:“我想你们应该听过天堂岛的传闻,这里水土养人,空气清新,我们这些岛民被养的身体健壮,从不生病。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大概能够活到一百五十岁左右,直至身体器官彻底衰竭。可这座岛屿负担不起这么多人啊。所以我们这些吃岛、用岛一辈子的百岁老人,需要做出表率才行。”
说到这里,安如枫已经隐约猜出几分事情真相了:“所以,你们会选择在百岁生日那天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吗?”
老人点点头:“我们年纪大了,也无法为天堂岛继续做贡献了,与其继续占用这些资源,倒不如将它留给,能为天堂岛创造出更高效益的下一代。”
说到这的时候,老人语气之中满是自豪,他看着那条废弃公路,眼中涌出浓郁的向往,安如枫看得出来,这人是真心实意的寻求死亡。
在资源匮乏的海岛之上,为了保证后代人民的生活品质,这些已经失去劳作力的老人选择欣然赴死,这事情乍一看似合理,但却透着几分残忍。
老人的态度更是叫她感到古怪,对方没有半点对于死亡的畏惧,欣欣然的模样,像是被彻底洗脑了一般。
老人笑吟吟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无法理解这个决策,但你们知道吗?死亡其实不是一切的终点,而是新的开始。所谓往生祭,就是帮助我们走向新生活的通路,等你加入我们天堂岛,成为天堂岛的岛民之后,你就能明白这一切了。”
安如枫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矛盾之处:“你们不是资源紧缺吗?为什么还需要引进外人?”
老人神秘一笑:“因为我们需要引入新鲜血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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