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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调试终于可以了,龙皇再度扬起光圈,在光圈的保护之下,把元珠放入小粉龙的心脏,喂了一次甘露,看着她的身体渐渐地转红,转金,运行毫无障碍,龙皇的一颗心才慢慢地落地。
撤去光圈,小龙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直线垂落地下,但随即变成了人的模样。
含泪带嗔的白净模样,弱得似乎站立不稳。
东方境激动得很,展开双臂就要抱着她。
脸色惨白惨白的龙卿若却是跌跌撞撞,先投向龙皇的怀中,软软哑哑地喊了一声,“爹爹!”
龙皇抱着女儿,那攀过来的依赖和信任,顿时觉得为她做什么都值得了,抚摸她的头发,“还痛吗?”
龙卿若声音沙沙的,“还有一点痛,但之前真的好痛,我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现在好了,不会痛了。”龙皇心酸,自己多大本事的一条龙,却总是护不住她。
他瞧了一眼讪讪地收回手的东方境,心里头竟有一种痛快之感,哼,以为龙大蛋心里最在乎的是他吗?
几千年的父女亲情,怎是你能比的?
东方境乖巧地站在一边,等龙宝跟龙皇撒完娇之后转过来看他,他才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但眼底却倏然间就红了。
又看到她的笑容了。
龙卿若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龙爹在,可没敢抱小境。
在龙爹面前,她要表现出对小境不是那么在乎,龙爹才会善待小境,不会为难他,不会看他不顺眼。
但她这一次也真是懂得了龙爹疼爱她的心,因为这三四天,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东方境从她眼神里看出来了,没敢当着老丈人的面抱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下来,“觉得哪里还疼?”
“到处都有一点疼。”龙卿若还是很虚弱,脸色惨白得要紧,坐都不大坐得住,东方境也不敢抱,就委屈巴巴地瞧了老丈人一眼,可以吗?
龙皇叹气,“带回去吧,回去好好养着。”
东方境立刻就蹲下来,“龙宝上来我背你回……去王府!”
龙卿若趴在他的背上,回头瞧了一眼龙爹,觉得他憔悴了好多啊,心里怪酸的。
元珠在她身体里发出暖暖的温度,这颗元珠的来路她很清楚的,是龙爹损了自己的修为。
三天,她看着龙爹捏元珠,然后用修为灵力织元珠,她心里其实特别难受,觉得自己真没用啊。
“龙爹,您要不要来王府住?”
到了门口,龙卿若声音哽咽地问了一句。
龙皇笑了,眸色也变得温柔慈爱了许多,“你先养伤,我会过去看你,等你好些了,如果还想让我过去住,那我便去。”
撒娇的话当不得真,小混球说话不算数的。
龙卿若趴在东方境的背上,虚弱地望着龙爹,声音还是哽咽娇弱得很,“那您照顾好自己,记得好好喝西北风!”
“知道了!”几千年来,第一次女儿这么关心他,龙皇叹气,多辛苦都是值得的。
瞧着他们出门去,龙爹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总觉得还是太小了,不放心把她托付给任何人或者鹰。
可能怎么办呢?她的人生里,总是有一个男子的分量是超过父亲的。
这就是生女儿的悲哀。
东方境背着龙卿若回到青芙居,放下她之后就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失而复得的宝贝,没老丈人在场,情绪可以宣发了。
“小境不要难过,我没事。”龙卿若在他怀中,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害怕,心头不由得漫出了欢喜,小境真的好在乎她啊。
东方境把她抱到床上,飞快地去打开门窗,让风可以吹进来,又怕她着凉,多扯了一张被褥过来盖着,便坐在她的身边守着她。
脸色还是好苍白啊。
“要不要回麒麟山?”东方境担忧地问道。
“不用,我有元珠了。”龙卿若摇头,“很快就会好的,你不要担心我,你伤势还好吗?”
她伸手抚向他的胸口,元珠在转动,有一股力量在里头被搅起来,但是还没能凝在一起。
“我没事。”东方境握住她的手,身上还是会有些痛,有些灼烧感,仿佛骨头在烧起来一样,但是又奇妙地觉得可以忍受。
龙卿若在最后的关头是昏过去了,所以并未看到他后来用水云煞,也不知道彤妃最后如何,便问道:“那恶女人怎么样了?死了吗?”
东方境轻声道:“死了,魂魄暂时被朴丞相收走,至于如何处理,等你好了再说,或者可以直接交给判官。”
“你杀了她?”
“嗯!”
龙卿若眸色不转地看着他,“小境,你难过吗?”
他沉默了一下,缓缓摇头,“不难过。”
“她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不要难过。”
东方境笑了笑,却有些勉强,“难过是真的没有,只是觉得别扭,她生了我,我杀了她,虽然她作恶多端,可这件事情听起来还是很让人膈应……我竟然真的一点都不难过,或许,我和她本质是一样的,都是个凉薄的人。”
“不是,你不是!”龙卿若冰凉的小手攀住他的手腕,坚定地说:“你和她绝对不一样,而且,人间不是有一句话叫大义灭亲吗?没有人会说你做错了,她如果不死,死的就是你父皇,总要死一个,肯定死她。”
“嗯!”东方境温柔地笑了,抚摸着她的额头,“不说这些,快睡一下。”
“小境!”龙卿若拉住他的手,看着他道:"如果让你处置她的魂魄,你会怎么处置?"
“你想让我处置?”东方境问道。
“我想问问你会如何处置。”龙卿若觉得,小境亲手杀了彤妃已经很足够,如果魂魄处置上他想略微宽松一点,她想成全他。
当然,只能是略微地宽松一点。
东方境几乎没有思索,道:“我若执法,执法必严必公。”
“嗯?”
东方境道:“她犯下的罪,决定她要受到什么惩罚,人间有人间的律法,地府也有地府的规条,我以人间的身份,不干预地府的执法,但若我可以做主,也必定按照规条办。”
他俯下,亲了她的额头一下,“我知道你怕我心里过不去,弑母毕竟是人间大逆不道的事,给我一个徇私的机会,但我做不出来,即便她不曾对我恶毒过,即便她宠我极致,也不可能导致我对她徇私,否则,我对不住那些被她害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