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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举人通过八爷当下极为有限的人脉将消息送进京城。看着丁举人言简意赅,只有当事人才明白的言语写成的书信下面的时间,八爷心中生出一阵感慨。真的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到了危难关头方才明白谁是真心。
从时间来判断,这消息的传递速度并不比八百里加急慢了多少。可见这些人数量虽少,在反对雍正暴政方面的心情都是想通的。若非完全不能接受雍正,这些人也不会如此坚定的和八爷走在一条道上。
将信纸上的东西记在脑子里,八爷到了厨房,把纸投入炉灶。看着纸片变黑,迅速被火焰吞噬,八爷想起了被自己弄死的刘叔。
杀刘叔的目的很简单,不让雍正得到更多关于霍崇的消息。当时八爷并不知道最终能如何利用霍崇,但是霍崇闹的越大越好。雍正难受就已经能让八爷开心,更不用说雍正若是将注意力都放到霍崇身上,就不太可能分出更多精力对付八爷。
现在已经发生的事情证明八爷的期待没错,霍崇展现出来的聪明远超八爷想象,而霍崇到现在还不可知的背景更是有趣。一个工匠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皇家的事情。霍崇不仅知道,更是了解皇子之间的关系。在霍崇背后的那些人又该藏的多深呢?
朝廷里头的人都是聪明人,只要对霍崇感兴趣的,都认为霍崇来历不明。刘叔的儿子的供词足以证明这点。成为刘叔弟子之前,霍崇经历过什么呢?总不可能突然就蹦出来这么一个大活人吧。
八爷知道的可比这些人多得多。刘叔死前曾经详细讲述过霍崇出现时候的模样。令刘叔感到惊讶的是霍崇手上的那支闪动着莫名光亮的物件。还有霍崇一身质地难以形容的衣衫。其贵重是刘叔生平未见。
刘叔好歹有些见识,知道如此穿戴的人定然非同小可。的确,存在杀人越货的选项。不过那是江洋大盗的选择。刘叔连一个山贼都不是,更没有胆子杀人。所以刘叔选择救下霍崇,甚至没有动霍崇身上的东西。
除掉刘叔,就将这最重要的内容掩盖掉了。若刘叔还有什么没说出来,那是更好。连知道这些细节的八爷想起霍崇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都感到心惊。那些以为霍崇只是个普通人的大臣们只会吃更多苦头。
想到雍正有可能在霍崇这里碰的鼻青脸肿,甚至大大影响雍正的威信,八爷就期待这一天尽早到来。
纸完全烧成了纸灰。八爷考虑一阵,偷偷命人送出去一条消息,‘谢赐履没有死’。
没多久,京城内就开始流传出‘谢赐履没有死’的内容。谢赐履在近期实在是太敏感,作为特务机关的粘杆处很快就注意到这个留言,赶紧写进了定期给雍正的密折之中。
看到这条消息,雍正并没有感到高兴。脸色直接阴沉下来。
一位巡抚在被俘前自尽,对于满清是个很正面的案例。正因为有表率作用,雍正才没有穷追谢赐履战败的罪责。更是给了谢赐履儿子谢济世发去慰问折子。
大臣虽然战败,至少坚守了臣子的本分。皇帝也没有过份苛责,依旧给了这份忠贞以足够的宽厚待遇。整体上看,这还算完美。尤其是能够帮助改善一下雍正苛责暴烈的形象。
可臣贞君仁的基础若是被动摇,谢赐履其实没死。雍正的宽容立刻就变成了昏庸,谢赐履的贞烈就变成了矫情。所有构架出来的美好统统变成笑柄。
雍正只觉得血气直冲脑门。失败不可怕,雍正不喜欢失败,却早就学会了接受失败。但是被欺骗被羞辱可不行。那是另外的事情,决不能纵容的事情。
已经有了决断,雍正叫过来张廷玉,“衡臣,你以为霍崇是流寇还是坐寇?”
张廷玉已经花心思研究过霍崇,稍一思索,立刻答道:“此贼是坐寇。”
“何以见得?”雍正想再敲定一下。
“霍贼造反以来,并未离开山东,一直在其惯常行动之地往来。皇上,臣仔细问过兵部,也问过与霍贼相识的官员。所谓用兵飘逸,只是霍贼早就经营了商路。借着熟悉地理,霍贼才能往来其间。绝非霍崇有什么天纵之才。”
听自己信得过的大臣破解了霍崇的一个要点,雍正觉得有些安心,“按你所说,若是朝廷遣人去要霍崇伏法受死,能见到霍崇么?”
张廷玉一惊。最初听到雍正所说,张廷玉以为雍正要招安霍崇。哪里有皇上亲自下旨招安一个贼寇的。再一分辨,返现竟是要霍崇自首之后伏法受死。这更出张廷玉想象之外。
那些与霍崇结识过的官员都说,霍崇虽然看着谦和,却是个内心极有主见之人。除非雍正拿捏住了霍崇极大的软肋,让霍崇不得不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在这种数败官军的局面下,霍崇不可能主动投降求死。
但是张廷玉却没提这个茬,“皇上,若是派人去,是为了何事?”
“朕想看看,霍崇是不是真的流寇。大军正在调动,若是能确定霍崇这厮还留在山东,就不用担心霍崇为祸四方。”
张廷玉觉得这建议都有些离谱。可皇上这么说了,张廷玉也没办法全面否定。只能问道:“皇上想派谁去?”
雍正的效率比八爷高,在京城内关于谢赐履没有死的传言还没到爆炸阶段,雍正派去霍崇那边的人就把谢赐履给带出了霍崇控制的地盘。得知护送这些人离开的霍崇竟然索要了八百两银子的‘医药费’,雍正心里骂了几句。这霍崇什么时候都死性不改,死到临头也是如此。
对于现任山东巡抚陈世倌竟然私下掏钱垫付这笔‘医药费’。雍正觉得陈世倌也着实是多管闲事。
不过陈世倌这边也验证了,谢赐履果然没死,只是受了重伤。
五月十四日,直隶总督李绂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前来传旨。李绂一看来传旨的人就知道事情不对。李绂对自己的操守颇为自信,知道不可能是因为贪污而被抓。那么被抓的理由只有参田文镜这件事。
五月十六日,杭州。谢赐履的儿子谢济世的门也被敲开。已经脱下官服,换了一身普通人衣服的谢济世倒是没李绂这么聪明。直到听宣旨之人念了要将谢济世下狱,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但是两人都不知道,之所以雍正快刀斩乱麻的处理两人,恰恰是对比过两人参田文镜的折子之后,雍正认为两人是互相串联,在京城与外地一起发难。力求将雍正要树成标杆的田文镜彻底扳倒。
参田文镜的人很多,不缺这两个。连雍正精选出来的张廷玉都当面对雍正说过对田文镜的一些不认同。这种单独的表态在雍正看来并没啥问题。所以之前雍正并没想过要将李绂与谢济世革职下狱。
但私下串联就是另外一回事,朋党在雍正眼里对朝政的危害程度不亚于贪官。李绂与谢济世官声一直不错,这就更让雍正恼火。借着良好的名声私下组成朋党操纵朝政,这比贪官更可恶许多。
想到好名声,雍正不禁又想起老八这个‘贤王’。怒气不消,雍正对老八的老婆做了新的攻击,给与的评价是‘狐媚’。
老八收到了最新的消息,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的消息全部收到。看着容貌姣好的老婆气鼓鼓的模样,老八忍不住劝道:“上个被这么说的是谁,你可知道?”
“不知道!”老八的老婆气鼓鼓的答道。
老八笑道:“乃是骆宾王说武则天。”
老八的老婆读书不是很多,并不知道这件事。她甚至连武则天都不怎么了解,只能带着一脸的不解看着丈夫。
老八见沟通无效,只能换了个沟通办法,“你看看老四的那些老婆,一个个歪瓜裂枣。他这么说就是嫉妒。”
听丈夫这么评价,老八的老婆扑哧笑出声,一脸的不快消散开去。看着老婆的美丽容颜,老八突然激动起来,觉得要和老婆干点什么。
在之后的贤者时间里面,任由老婆靠在身边,廉亲王脑子里却想的是霍崇。也不知道霍崇看到了那份消息之后会焦虑到什么地步。
这边雍正也在询问急忙忙赶回了京城的‘使者’,“霍崇看上去是志得意满还是惶恐不安。”
使者思忖片刻才答道:“皇上,奴才看霍崇有心事,却不是对咱们的。”
雍正觉得霍崇这厮一直有些怪,基于对人性黑暗面的理解,雍正自然觉得霍崇是有什么邪念。可现在雍正对霍崇的定为有些改变了,在雍正眼中的霍崇已经是绝对的大奸大恶,到了大奸似忠,大诈似信的地步。霍崇这反应并反倒是雍相信霍崇在考虑着无比邪恶的阴谋诡计。
不得不说,若是霍崇知道雍正的看法,一定会轻蔑的表示反对。霍崇觉得自己或许是一个被迫有了城府的人,可正因为如此,自己越来越不爱搞什么阴谋诡计。搞阴谋诡计的性价比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