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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信道长面前坐下,霍崇说道:“我有些事情弄不明白。”
“你上次请我喝的花草茶不孬。”长信道长驴头不对马嘴的提出了他的看法。
霍崇一愣,怎么长信道长这次提出如此直白的要求了呢。稍稍混乱几瞬,霍崇思路一阵跳跃,登时觉得拓展开来。
让警卫员回去取来两份过去的花草茶与最新的花草茶,霍崇再整理自己的思路。
每一个人都是需要回报的,霍崇看似没啥要求,只是因为他所期待的成果已经超出了他部下所有人的需要。创立一个国家。
也就是说,霍崇的追随者们所期待的回报来自国家产生的利益。霍崇所期待的回报则是产生这些利益的国家。或许这就是霍崇看不惯一些事情的原因吧。
有了这个思路,霍崇只觉得很疲惫。也不再多想,直接坐着发呆。没想到长信道长主动问道:“你上次拿来的望远镜,能做的更大么?”
霍崇本想说这个得看技术,突然思路跳脱,打趣的笑道:“道长,你若是学了天体物理学,对于世界的看法就不不同。硬生生改变你的认知体系,只会让现在的体系崩塌。”
“是俺徒弟对这个感兴趣。”
“哦。”霍崇觉得这回答就正常了。随即听道长继续说道:“俺上次试过把你的天体物理学融合到俺当下的认知里,的确发现了崩塌。俺已经想出了所以然。要不要听听。”
霍崇揉了揉鼻梁,从震惊中缓过劲来后只觉得来了兴致,赶紧请教。
长信道长的描述并不玄妙,他告诉霍崇,新的观测工具只是显现出更多现实。就如某人被杀,或者很多人就被杀。就说冥冥之中有天意。
假如真的存在天意,天意之上又有什么呢?或者说,天意又是基于什么道而存在的呢?
将观测手段的提升纳入到认知体系之后,长信道长重新整理思路之后,获得了内心的再次圆融。
“妙啊!”霍崇大赞。
“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霍先生就是太渴望用。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若世间已经被一切充满,那就寸步难行。”
霍崇觉得这话真是太好了,然而和自己想解决的问题却有种奇妙的隔阂。索性把自己关心的事情讲给长信道长,道长没回答,让道童把一名穿着道袍的青年叫进来。向霍崇介绍道:“这是俺的师侄,明玉。是他想学着造更好的望远镜。”
明玉立刻行礼,“无量天尊,贫道见过霍先生。”
霍崇打量了明玉道长一下,他长相没啥格外过人之处,只是双目明亮的令人喜欢。如果这样的一双眼睛,或许真的能造出不得了的望远镜吧。
“明玉道长,现在俺们的力气都花在造普通的望远镜上,那种望远镜用来装备让部队。若是明玉道长想造出更好的望远镜,就得自己学了制造技术,自行制造。不知道长觉得可以么?”
“中!”明玉道长爽快的答应下来,倒是让霍崇有些讶异。
说到这里,警卫已经取来花草茶。霍崇也没有说啥,把两包都给长信道长留下,就起身告辞。
长信道长送到门口,分别前开口说道:“霍先生,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既然乡下已经容不下那些人,何不让他们进城。在霍先生身边,空间大得很。”
霍崇稍稍一愣,已经明白了道长给的建议。谢过之后就赶回了衙门。
道长给的方案是真的好,然而霍崇并没有激动。高人未必能给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高人本来研究的就是解决问题的思路,而并非针对具体问题进行解决。
霍崇只觉得心情安定,立刻召开了高层会议。听完霍崇要开始建设城市的说法,包括钱清在内的众人都跟听天书一样。只有高庞尽力尝试理解发生了什么,“都督是想建城?”
见到又是高庞提出像样的问题,霍崇是真的有些失望。如果可以的话,霍崇是真期待自己的其他部下能够提出这样的问题。
此时却不是启发的时候,霍崇直接讲述起结果,“不是建城,而是建设城市。城市是一种生活,而不是找个安身之处……”
霍崇没有费事,只是简单的讲述完现代意义上的城市与农村的分别,随后告诉众人,“今年开始准备,最晚明年就要开始动工。”
看了看困惑的众人,霍崇选择了众人能理解的话题,“以后大伙都要把家迁移到城市来住,既然我已经把城市描绘的这么好,若是自己人都不来住,岂不是在诓骗大伙么。”
听到这话,一众高层总算是建起了直觉的感受,会场里气氛开始活跃起来。
高庞并没有很轻松,他当然知道城市可以居住,可以生活。然而这种生活绝非是霍崇描述的‘城市是一种生活’。
城市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呢?既然霍崇都这么讲了,高庞倒是颇为期待。
一时间,高庞想起了江南的城市,想起了自己曾经前往参加科举的京城。那都是巨大的城市,人口众多,生活其实并不容易。如果不是老师在那些城市,高庞并不觉得城市生活有什么好的。
高庞回想起老师,他的老师却不想回想起高庞。然而坤隆元年八月,江南的桂花已经开始了,香气萦绕在陈铭泰的宅子里,一众前来拜访的家伙们都有子弟前去参加京城的科举。
与去年主要招收满人进士的恩科不同,今年是正经科举,各路人等都期待自己的子弟能够考上进士,光宗耀祖。
看陈铭泰不说话,大伙忍不住,有人说出了大伙期待的问题,“陈公,不知此次会考什么题目,陈公又中意哪一位学生?”
陈铭泰还是不吭声,这货明显是关心则乱。若是陈铭泰知道要考什么题目,那就是科举舞弊,要杀头的。至于哪一位学生有希望,陈铭泰更没兴趣评价。
高庞这厮已经是陈铭泰的一块心病,然而比较起来,这一批学生的文章还不如高庞呢。
虽然试图建立起一个孔孟之道的秩序,本身就属于造反的范畴。然而这个巨大到几乎可以说是造反的错误乃是一个极高境界的错误。
高庞只是错在他身为一个考生,却想让主持科举的朝廷按照高庞的理念去营运,甚至希望朝廷能够听高庞的。如此傲慢的心境没有不出事的。一旦出事,就是抄家灭门,株连亲友。
除此之外,无论是学识还是思路,高庞的确远超普通读书人。至少高庞通过奇遇,已经能将其心思完全掩盖,能够采用科举者要求的思路去应对科举。
见陈铭泰还是不吭声,众人真的憋不住,只能更直白的问:“陈公,难道这次去应试的就没能如陈公法眼的么?”
陈铭泰没办法,只能应付道:“诸位,能考上进士,看学问,也看命。出题就是命,科举到现在几百年,能考的东西都已经被读烂了,只能各种别出心裁来出题。稍微正规些,就会被视为故意跑题。这得看考官,咱们瞎猜也没用。”
“陈公,高世兄英年早逝,可他是怎么能考得上状元呢?”
“不是他考上状元!是他被点了状元!”陈铭泰不快的解释道。说完,陈铭泰心中更怒,如果把高庞这厮归于可恶的行列,眼前这帮家伙们就得归于可耻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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