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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兄,高庞乃是你的学生。又在霍崇手居高位,陈兄把小姐嫁给他正是门当户对,亲上加亲……”
陈铭泰听着对面这家伙的劝说,心里面大大不高兴。某种意义上,对面的这几个家伙也算是高庞诸多老师。毕竟么,都是一个书院的,这份香火自然不能当不存在。
然而这几个家伙的居心着实可恶。他们就算是没有适合出嫁的女儿,也不能把主意打到陈铭泰头上吧。
不过陈铭泰也没有立刻反对,过去一段日子,陈铭泰知道女儿对师兄高庞产生了兴趣。是个人就有缺点,高庞怎么可能没有。单纯从个人角度来看,陈铭泰并不觉得高庞是坏人。
在这个纷乱的当下,陈铭泰并不想让女儿随便嫁了。可不让这孩子出嫁,年龄上也不行。一个快二十岁的姑娘在家留着,只会越来越不好出嫁。
纠结中,陈铭泰下令送客。即便是把女儿嫁给高庞,也得是陈铭泰自己做决定,而不能是被其他人给忽悠!
刚送走了几人,仆人跑进来说道:“卢先生来了。”
把好友请进来,却见卢先生背后又跟着刚走的几个。卢枫见到陈铭泰就说道:“我才知道消息,霍崇把黄河铜瓦厢炸开,黄河北归了!”
陈铭泰花了十几秒才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两腿一软,竟然一屁股跌坐回椅子里。其他文人也没有了说媒的心思,一脸困惑恐慌的看着陈铭泰与卢枫,令黄河北归这件事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然而霍崇说干就干。文人们已经无法想象干出这事的霍崇竟然是人类。
憋出“我知道了”四个字,陈铭泰送走众人,让仆人扶着自己前往书房。尽管极力控制,陈铭泰的手依旧微微颤抖。只要想到黄河北归,陈铭泰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
用这样的手写好信,陈铭泰命人前去送给高庞。
出乎陈铭泰意料之外,半个月多后,高庞竟然来了。而且是以华夏朝廷江浙总督的身份前来。
自己的徒弟先考上了满清状元,又当上了华夏朝的江浙总督。陈铭泰看着面前行礼的高庞,简直想好好嘲讽几句“怎么以前就没看出你能出将入相呢”。
最后陈铭泰只是叹道:“这总督的差事不好做。”
高庞苦笑道:“老师,我只是先来安抚一下局面。所谓千金马骨,连我都能当总督,想来江浙士绅心情会稍微好些。”
“你们都把黄河挖开,士绅怎敢安心。”陈铭泰摇头感叹。
“挖开黄河,满清再不可能从山东或者河南冲下来,士绅反倒该安心。”
陈铭泰愣了愣,只觉得徒弟说起话来切中肯綮,真的长进了太多。不过想起霍崇,陈铭泰忍不住就想嘲讽几句,“士绅便是不担心朝廷,至少也要担心霍崇。”
“只担心华夏朝,也比既要担心朝廷,又要担心华夏朝要好太多。人最怕的是不知道选什么。”
陈铭泰不想与高庞谈论这些,“你既然来当了总督,准备做什么?”
“先没收满清官员的土地。”
陈铭泰压制住不快,“你若是如此做,江南定然要反。”
“江南现在也没有归顺,何来反叛之说。”
“你……”陈铭泰指着大门,“给我滚出去!”
看着徒弟行礼后施施然离开的背影,陈铭泰发现心中的愤怒竟然无法维持,快速消散。对徒弟的欣赏之情就这么汩汩而出,满溢在心。
如果是以前,高庞定然要整那么没用的孔孟之道,质疑满清的汉人官员士绅为什么要当汉奸。现在高庞身上再无那股子傻缺书生气,处理事情冷酷果断。这才是读书读明白的样子。
虽然还是不怎么想把宝贝女儿嫁给高庞,陈铭泰至少不再想着把女儿嫁给别人。因为门当户对的那些年轻子弟们马上就要面对一场灭顶之灾。只有真正聪明的人才可以躲过这场灾难,从死亡的暴风雨中活下来。
在前途未明的当下把女儿嫁出去,只会害了女儿。
高庞是做好了全面军事斗争的准备,他此次南下带领了一万多人马,由胡悦、王东陆、荆柯守等团长领军。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在于,山东本地人不多。
以镇江为驻扎中心,江浙总督高庞发布了没收满清朝廷一切财产的公文。
江苏紧挨着山东,江苏巡抚孔不更给高庞的公文中表示,江苏已经公布了没收所有满清官员土地的命令。在杭州的浙江巡抚龚宇则表示他那边也准备开始动手。希望高庞做好随时出动军队镇压反革命的准备。
华夏朝廷已经占据了杭州满城,从杭州到镇江非常近,送信不过两日。此时满城外已经大票人求见‘杭州老乡’龚宇。
龚宇父母就是杭州人,只是后来前往安徽做买卖。听闻龚宇老爷荣归故里,满心惶恐的杭州地方士绅当然得前来拉拉家常。
作为浙江巡抚,龚宇召见了这帮人。士绅目的十分明确,也不藏着掖着,众人先表示坚决支持龚宇没收满清财产的决定。却对没收满清官员土地的命令提出了些质疑,“巡抚大人,官员的土地能否宽容些。”
“华夏已经光复,满清乃是贼寇。哪里见过允许贼寇留着抢来的东西。若是答应这么做,岂不是说贼人的贼赃来的合理合法么?”龚宇毫不留情。
前来求情的这帮人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现实。见龚宇态度强硬,只能说道:“老爷,若是把地收了,那些人的家人又该如何生活?”
“朝廷留他们性命已经是仁慈,想活下去的办法多得是。我便给他们指一条明路,前去投奔满清,又能全了他们名节。岂不美哉。”
士绅们眨巴着眼睛左看右看,心中盘算着局面。龚宇索性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一般来说,新朝初立,当斩杀旧朝官员立威。而满清乃是蛮夷,更要杀从贼的汉奸。不过我不太想大开杀戒。他们交出土地,就可以走人。我绝不拦截,更不会半路追杀。他们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我不会难为他们。”
士绅们想尽办法阻止,“既不愿意难为他们,何不允许他们归顺?”
龚宇冷笑道:“我们华夏朝廷进入江浙之前投降,那叫做归顺。现在我们自己打进来,他们再投降。哪里有这等好事。你们回去告诉那些人,赶紧走,我不会为难他们。若是他们以为我没力量收拾他们,想留在本地为满清当内应。可是打错了算盘。”
开完这场会。龚宇连着三天一直没什么大动作,只是派出人马整顿仓库,联络乡间穷苦。
第四天晚上,满城外突然聚集起许多人大声聒噪。同时城内也有许多人抹黑上了街,跑到其他地方就开始举起火把四处放起火来。
然而不等事情闹大。华夏军已经从满城中杀了出来,开道的竟然都是本地人,他们敲着锣,用杭州本地化大声喊着“众人不要出门,上街者格杀勿论”。
不仅冲到街上的人都这么喊,更是这么做的。那些拿着刀枪与少量火器的贼人遭到正规军无情的诛杀。
从天黑杀到天亮,街上再无任何正规军之外的活人。然而正规军并没有停手,开始挨家挨户敲门入户,搜捕半夜逃入这里的人马。
此时杭州百姓才发现,不知道何时的杭州城内已经有了数万人马。华夏军的数量远比想象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