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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么多人……”甘思思总觉得会有人突然冲进来。 都拜完堂了,接下来肯定是要洞房的。 早晚都要做的事,早做早轻松。 现在顶着红盖头坐在这里,真是太煎熬了。 阳九想了想,过来拿起放在甘思思腿上的玉如意,轻轻挑开红盖头,露出的是让他痴痴呆呆的脸。 甘思思羞涩地低下头。 阳九笑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转身出屋。 外面的众人,吃得热火朝天。 尤其是武三月,就跟好几天都没吃饭似的,有点狼吞虎咽,一点圣人的姿态都没。 魏忠贤等人随便吃了几口,等阳九出来敬碗酒,便相继离去。 看到那几人离去,顾鸿杰顿时觉得轻松不少。 他们得最后离去,将戏台子和大棚都得拆除。 没有人想留下来闹洞房。 在缝尸铺里闹洞房,总感觉怪怪的。 “圣……三月,是不是该回去了?”
阳九看到武三月抬头一瞪,急忙改口。 武三月道:“我还没吃饱。”
尽管此前的种种经历都是黄粱梦,但对武三月而言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阳九现在担心武三月其实是来阻止他和甘思思洞房的。 “大白天的,你们该不会……”武三月咽掉嘴里的食物,一脸坏笑地看着阳九。 阳九嘿嘿笑道:“春宵苦短,现在算起,不是久点?”
“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再抽空来吃……火锅。”
武三月笑着起身。 阳九抱拳道:“三月慢走。”
武三月笑笑,上轿离去。 这么听话? 武三月没说出格的话,没做特别的事,乖巧的让阳九简直不敢相信。 只是婚事进行到现在,差不多该结束了,送丧翁还没有现身,该不会要在他们办事的时候突然闯进来吧? 这种事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要是把握不好时间,一切都会迟了。 送丧翁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三爷,这就要走了?”
阳九看到三爷站起身,便过去笑着问道。 三爷嗜酒更好色,这酒还没怎么喝,就要回缝尸铺睡觉,有点反常。 “晚上还有几具重要的尸体要缝,吃饱喝足,得睡一觉了。”
三爷打着哈欠说道。 人老了,精力很有限,更得节制。 “师父,师娘还在等你呢,快去吧,这里有我们。”
郭七娘笑得有点邪恶。 梅姨也催道:“是啊,小九,趁我还能动,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
“那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阳九又跟顾鸿杰道过谢,方才进入缝尸铺,将门关上。 甘思思有点饿,看到阳九带了两根大鸡腿进来,馋得直吧唧嘴。 “可有异常?”
阳九将鸡腿递给甘思思。 甘思思摇摇头,正常得很。 阳九打了水过来,给甘思思等会儿洗手。 就在这时,橘猫从门洞里挤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不陪老婆孩子?”
阳九可不想被一只猫搅了好事。 橘猫嘴里叼着一支金钗,高昂着脑袋,表示这是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偷来的吧?”
阳九接过金钗,满脸鄙夷。 橘猫冷漠地叫了一声,然后朝甘思思龇牙一笑,扭着屁股又从门洞里挤了出去。 “大橘还是挺懂事的。”
甘思思觉得那金钗也值不少钱呢。 阳九将金钗随手一丢,过去将门洞堵上,催道:“快点吃。”
“猴急个啥哟。”
甘思思翻白眼。 阳九道:“都等这么久了,当然急,要知道我可是连青楼都没去逛的好男人。”
“我也没去逛。”
甘思思反驳,还是慢悠悠啃着鸡腿。 吃完两根鸡腿,甘思思在盆里洗手,问道:“九郎,你说送丧翁还会来吗?”
她已经多次这样问过,洞房花烛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没人愿意在中途被人打扰。 “就怕他不来。”
阳九道 甘思思洗干净手,拿布擦干,叹道:“慕容霸不让我们成亲,送丧翁也不让我们成亲,我怎觉得慕容霸就是送丧翁呢?”
慕容霸都被斩杀好几人了,如今在蜀地,还是有人打着慕容霸的旗号,意图造反谋利。 慕容霸变成了一种图腾。 送丧翁或许也是一种图腾。 从《生死簿》看到的送丧翁,出现在不同地方,做出不同的恶事,看那风格,感觉不像是同一人。 “九郎,那我们……”甘思思垂下头,声音细若蚊鸣。 虽是大白天,可现在没事做,不喝交杯酒洞房,难不成干坐着等天黑? 或许送丧翁觉得他们会在晚上洞房,现在就将正事做了,反而能打送丧翁一个措手不及。 阳九倒上酒,坐到床头。 两人的手臂交缠到一起,轻轻将酒送入嘴巴里。 阳九随即搂住甘思思,顺势倒进床里,床帏落下,能够看到衣物飞起。 “呵呵呵……”阴冷沉闷的声音遽然响起。 阳九迅疾将脑袋探出床帏,冷声问道:“谁?”
缝尸铺里一切如常。 “九郎,这屋子里该不会有鬼吧?”
甘思思害怕地问道。 阳九吐槽道:“你杀人的时候,难道就不怕他们变成鬼来找你?”
“人死哪有那么容易变成厉鬼?”
甘思思缩在被子里,刚才的诡笑声就很能说明问题。 缝尸铺里来过那么多的尸体,留下一两个厉鬼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呵呵呵……” 阳九刚将头缩回去,诡笑声再次传来。 这回阳九听清楚了,声音是从缝尸桌下传来的。 嗖。 一张拒鬼符甩手打了过去。 谁知拒鬼符还没靠近缝尸桌,就闪耀出刺目的火焰,直接化为了灰烬。 一个纸人慢慢从缝尸桌下爬了出来。 这纸人是用不同颜色的冥纸扎成,面部带笑,绯红如圆月,花里花俏的,饶是大白天依旧很吓人。 阳九下床穿好鞋子,笑道:“原来送丧翁早有准备。”
“阳九,长生不老丹,今晚就能炼成。”
纸人口吐人言。 阳九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笑问道:“送丧翁,你都不敢亲自前来?”
边说边倒碗酒,端起来一饮而尽。 “傀儡分身更为稳妥。”
纸人嘿嘿冷笑。 阳九道:“那出招吧。”
解决完送丧翁,还得跟甘思思洞房,这才是最重要的。 纸人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是纸刀,随意挥动两下,再度冷笑。 阳九一伸手,手里也多了饮血刀,笑道:“我最喜欢跟人比刀法,当然,跟鬼也行。”
“九郎,可要我帮忙?”
甘思思在被窝里问道。 阳九摆手道:“不用,这种破烂我闭着眼也能解决。”
“阳九,休要猖狂,此傀儡是我用一百具尸体炼成,其中有十二具缝尸人的尸体,威力无穷。”
纸人听起来像是在自吹自夸,实则发出的都是送丧翁的声音。 既然送丧翁不着急动手,阳九也想跟送丧翁好好聊聊,当即问道:“听说最强大的傀儡,往往跟主人血脉相连,可是真的?”
“想不到你对傀儡术都有所了解,但你纵然能摧毁这具傀儡,也伤不到我。”
送丧翁非常得意。 阳九哈哈一笑,揶揄道:“送丧翁,你可有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
“不多说两句,如何能凸显我的强大?每多说一个字都很爽啊。”
送丧翁冷笑。 阳九猛地一步跨出,饮血刀以迅雷之势劈向纸人。 纸人咧嘴直笑,笑容阴森,慢慢举起了手里的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