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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大开杀戒的话,这些怨鬼学生肯定挡不住我。
但是我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这些学生本来就死的很惨了,从内心深处来讲,我是真的很想帮助他们的。
所以,我的目的是想超度他们,而不是消灭他们。
今晚用“笔仙游戏”把他们请出来,我是想看看情况,再决定对策,我并没想过今晚把他们给灭了。
我的脑海里已经想到怎么超度他们,但我需要回去做一些准备工作,所以目前来说,我只想离开这里。
我掌心扣着一张驱鬼符,突然扬手朝着班主任孙老师扔了过去,然后我利用她分神之际,闪身溜出教室。
教室外面黑咕隆咚的,阴风惨惨,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并没有追出来,心中稍安。
走了没有多远,我就看见二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背着吴子豪,牵着另外三个孩子。
我眉头紧蹙,上前几步拦住二蛋:“喂,你不是早就带着孩子们跑出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二蛋看见我,也是一脸惊讶:“我怎么跑回来了?那些怨鬼呢?”
跑回来了?!
啥意思?!
难道……二蛋跑了半天,一直都在教学楼里兜圈子?!
我转身指了指后面六年二班的教室:“还好,那些怨鬼没有追出来……”
噗嗤!
黑暗中,我听见一丝刀子入肉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感觉腹部传来一丝寒意。
我满脸困惑,回过头来,就看见二蛋的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瞳孔里闪烁着邪恶的光,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心中一惊,目光缓缓下移,就看见二蛋的手里握着一把小刀,而此时此刻,那把小刀的刀身已经没入我的腹部,只留下一个刀把在外面。
我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二蛋竟然拿刀子捅了我!二蛋竟然偷袭我!这是什么情况?
我又惊又怒,又气又急,一掌拍在二蛋的胸口上,震得他后退好几步。
“二蛋,你做什么?”我厉声喝斥道,同时用手捂住腹部。
我本来想把刀子拔出来的,转念一想,不行,刀子一旦拔出来,鲜血就会从伤口位置汹涌而出,现在虽然插着刀子,但是刀子堵住了伤口,暂时还不会流血。
“嘿嘿嘿!嘿嘿嘿!六年二班等着你!孙老师在叫你回去!在叫你回去!”二蛋把吴子豪丢在地上,表情诡异,发出阴桀的笑声,而听他说话的声调,也像是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声调。
我心中一惊,立马反应过来,糟糕!二蛋这是撞了邪了,被脏东西附体了!
这个笨蛋!
我看了一眼二蛋,真是后悔带他进来。
我从兜里摸出一张驱鬼符,夹在指尖,指着二蛋厉声呵斥道:“什么人,竟敢霸占我师弟的肉身,速速显形!”
我举起驱鬼符,屈指一弹,驱鬼符凌空飞过去,正好贴在二蛋的眉心中央。
不等二蛋反应过来,我右手捏了个法诀,飞快念起分魂术咒语:“阴阳有界……生死有别……回归幽冥……分魂离身……”
“啊呀呀……啊呀呀……别念了……别念了……”二蛋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吼,当然,这吼叫声并不是二蛋的声音。
就看见二蛋的脸上浮现出一团浓郁的鬼气,一张陌生的男人脸庞在二蛋的脸上若隐若现,不断重叠。
“滚出来!”我大喝一声,右手一指,贴在二蛋额头上的驱鬼符滋地燃烧起来。
就听“呜哇——”一声鬼叫,一团鬼影从二蛋的身体里面滚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从二蛋身体里面滚出来的怨鬼,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矮矮胖胖的,他的容貌很可怖,脸上插满碎玻璃,根本看不清楚样子。
“你是谁?”我问。
那个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我是大巴车司机,老刘!”
我哦了一声,随即想起,十多年前的那场惨烈车祸,除了六年二班的三十一名师生全部死掉以外,那个开车的司机也死了,面前这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就是当年的肇事司机,老刘。
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冷冷骂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肇事司机,这里面谁都可以原谅,最不能原谅的就是你!是你亲手断送了三十一条鲜活的生命!你这个杀人凶手!”
看着这个肇事司机,我怒火陡升,恨不得立马把他给灭了。
老刘沙哑着声音,辩解道:“不是我!我没想过害死他们的!不关我的事!我开的大巴车,是县城公交公司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定期检修。为了这次秋游,我还专门提前让维修部门检修过。谁知道维修部门根本就没有检修,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导致大巴车在下坡的时候,刹车失灵,无法控制车速,结果在一个急弯位置冲下了山崖!
我也死了,我成了他们的背锅侠,而公交公司的那些人,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惩罚,人们都只怪罪于我,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我的心里一阵叹息,没想到十多年前的那场车祸竟然另有隐情,如果老刘说的是事实,那他确实也挺冤枉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公交公司的检修部门,是他们的玩忽职守才导致了这场悲剧。
这件事情回头我得找人查一查,不能放过当年的“凶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也应当出面跟这些遇难者道个歉。
“你走吧,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再来超度你!”我挥了挥手,放走了老刘。
我走到二蛋面前,发现二蛋紧闭着眼睛,居然传来一阵阵鼾声。
我用脚踹醒二蛋,二蛋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擦着嘴角的哈喇子问我:“怎么了?天亮了吗?”
“天亮个屁!”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伸手指了指腹部上插着的刀子。
“哦哟!这是什么情况?师兄,你搞的这是什么行为艺术?”二蛋摸了摸刀把,诧异地问我,看他的表情,他对刚才自己被附体的事情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