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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还好，不怎么尴尬，尴尬的只有露出缺陷的萨勒先生。
太小了，真的太小了。
他黑乎乎的干瘦脸庞涌上足以修饰肤色的血红，慌张无比地拉上裤子，表情贼是难堪。
“也怨你自己，光顾着聊天，也不管人家还疼着，你这个翻译当得不尽责。”
萧辰很客观地评价着当前的尴尬。
萨勒有苦难言，只能选择背对众生，蹲着把话翻译给三长老。
“啊炸！炸炸炸炸炸！”
三长老急促的回答。
“他说他信……”
萨勒翻译道。
“那你问他，以我这点微末的巫术，可够资格保下那位姑娘，和祭坛上的骨灰？”萧辰很沉得住气，毕竟痛到半死的人又不是他。
“他说够够够够够够！”
“噢？那他万一反悔怎么办？这可是你们的地盘，他要诚心欺负我这个外乡人，我也拿他没办法不是？”萧辰笑容戏谑。
得到翻译又痛不欲生的光头老者毫不犹豫，立刻扯着嗓子向台下的村民们喊了一番话，萨勒随后翻译道：“三长老已经宣布，天罚祭祀到此终止，骨灰可以入土为安。”
“他已经对着毗湿神起誓，这番话是可信的，就算他事后要反悔，村民们也不会认。毗湿神是我们族代表真诚的神明，不容亵渎。”
“真的？”
“真的。”
“嗯，那我就姑且信他吧。”萧辰微微颔首，“你帮我跟他说声谢谢，谢谢他这么有诚意，让我这个外乡人感到很温暖。”
“……朋友，你这就有点太不厚道了。”萨勒再听不出这厮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让老头子多疼一会儿，那就真成纯煞笔了。
饶是原本被三长老下蛊险些濒死，心中有所不满，此时站在客观的立场上，也是有些看不过去。
萧辰腼腆的笑着：“啊，我整人这么明显吗？”
“是的，眼睛不瞎的都看出来了。”
“行吧。”
萧辰对准三长老，轻轻弹了第二个响指。
响指声响起，痛苦难捱的老者顿时停止哀嚎，原地满血复活。
再看年轻的外乡人，便是浓浓的忌惮。
无论刚才那番花哨的手段，是不是巫蛊宗多年无人继承的真正巫术，但能让他这种高品蛊师深受其害却束手无策，那都是不得不重视的。
“叫他遵守承诺放人。”
萧辰才不管老头心里想了什么，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只要按步骤执行第二计划就好。
听到翻译的三长老也确如萨勒所说，没有食言，看来用毗湿神之名起的誓约，在这民智未开的地方当真有很足的份量。
澹台净月被松了绑，骨灰坛子也从祭坛上取了下来，获得入土为安的权利。
但族里历代的规矩还是不容违背，祖坟是容不下叛逃者的，所以这坛骨灰既不能入巫蛊宗的坟林，改了姓的老乞丐也不被澹台家的祖地所接纳。
澹台净月只能在外围隔离带以外的原始森林，建起一座孤坟，且不能以澹台氏的本名为爷爷立碑，否则会被拆碑刨坟。
但不管怎么样，这场针对她的苦难，总归是以意想不到又期盼之中的方式中止了。
之后肯定还会有别的刁难轮番登场，好歹，保住了爷爷仅剩的生后尊严，这是她能尽不多的孝心。
……
“你要陪她去安葬她爷爷？”
晚上回到村长家里，与浪人和女仆谈论这一天的结果，山中观雨不禁很是诧异：“你不是说，那家伙在整个江南罪孽深重，造下的孽几辈子也还不清，这种人你恨之入骨？”
小女仆对此事也表现出相当的热情，补充道：“你还说，地下如果真的有阿鼻地狱，这种人就该下油锅炸成个发黑的大油条！”
基于曾经提及时所流露出的各种仇恨情绪，两人都极为不解，为什么萧辰要去给那种杀千刀的玩意儿亲自送葬。
萧辰看着窗外的月光，说道：
“他该死，甚至不该以烧成骨灰的形式死去，应该活着的时候绑起来丢进荒山里，被蛇虫走兽噬咬致死啃食殆尽，遗骸被风吹干。”
“尸骨不得安息，亡魂在九幽之下，永生永世冥顽不宁。”
“但现实是他已经被烧成了一坛子灰，你们要我去跟一坛骨灰计较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