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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龙鹰之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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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快去看看。我的天,黄金万两,这可是大手笔啊!要是我能抓到他们,那我就发达了!”这是一个刚从村子里出来,想要挣点钱找媳妇的少年郎。

“清虚观?是哪个道观吗?从没有听说过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摇头晃脑,自认对澜州无所不知,此刻却一脸迷惑。

“去去去,你可看明白了,逆贼啊!就你刘三这幅破骨架,瘦得跟饿狗一样。别说逆贼了,就是普通的小毛贼,杀你比杀鸡都简单!”盗贼刘四用鸡爪似的手拍了拍三哥的肩膀,“好言”相劝兄弟不要不自量力地去送死。

甚至有几个骑着雪熊的北狄人,也聚在告示牌前交头接耳。

不远处,一个弄蛇的南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一伙东夷人交换眼色,似乎也有所异动。

秦风挤在看的人群中,一个劲地前凑,也没人注意,以为是哪家不安分的小娃子跑来看热闹。

告示牌上方方正正两行字,旁边则是岩阳、清心、仪静、敏敏四人的画像,惟妙惟肖。秦风却有几分不解,桑水城早就有四人的通缉令了,为何这澜州城直到今天才正式颁发?看澜州城百姓的反应,他们分明也是第一次见这个通缉告示。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武林高手,太阳穴凸起,脚步沉稳,一看便知内功深厚。清风怀疑这里面有先天高手甚至是修仙之人。至少有数人清风便看不透修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高深莫测。澜州城,不愧是一州首府,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尚未见面,秦风便对姜氏起了深深的忌惮之心。

对众人蜂拥而来的反应很满意,贴告示的士兵大声喊道:“这四个逆贼阴谋暗杀刺史大人之子姜山公子,是犬戎人潜伏在澜州的探子,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人群再次议论纷纷。

“杀一个纨绔子弟,这不是为民除害吗?犬戎探子会这么好心?”这是一个劲装打扮的背刀客。

“哼哼,这姜山整日欺男霸女,欺压良民,坏事做尽。我早就想杀了他,只是苦于身边姜氏铁卫环绕,不能得手罢了。这次倒好,竟有人真的动手了,也不知是何方高手,莫非真的是犬戎人……”一个年轻剑客愤愤然,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稳重的长辈捂住了嘴巴。

“犬戎探子会去暗杀姜山,姜申寒的儿子?怎么可能嘛,每年犬戎给姜氏塞了多少宝物?数都数不清!”一个中年文士通达世事,对澜州某些事看得很透彻,立刻便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对对,我是城主府张管事邻居家的二舅子的朋友,听说前两天还有几个犬戎人深更半夜地去送礼,都是犬戎那边的宝物。好家伙,灵草宝药塞满了两个大屋子,闻上一口都能多活上几十岁!”这是一个满脸麻子的暴牙男,说的跟亲眼看到了似的。

……

一群市井中人七嘴八舌,七七八八的倒是把城主府姜氏和犬戎人拉扯到一起了。说着说着,就免不了有几个热血的少年英杰骂骂咧咧地拔刀提剑,看样子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冲到城主府血溅五步、弘扬江湖正义了。更有几个博冠青衫的儒生大冬天的摇着羽扇,一脸刚肃,准备呼朋唤友上疏国子监,以此上达天听,匡扶国家正道。

“你们还是赶紧打住吧,祸从口出!姜刺史长女姜雨霏可是王妃,以帝君对大皇子的宠信,有大半可能继位。那姜氏便是君后,母仪天下,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年轻人,行事须三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一个白头老翁泼冷水,众“义士”默然,悻悻散去。

“是谁贴的这张告示?”秦风正要离去,却有一群身着异装的精悍男子飞奔而来,大声质问。

“是我,怎么了,不服气啊?”士兵不屑地看着这群男子,哪里来的粗莽汉子,简直是不识抬举,兵爷这么大的活人都看不见。

“帝国律令,逆贼需要御史台和鹰扬卫会审方可定罪。你这告示既没有御史大印,也没有鹰扬卫的批准。不可作数,赶紧撕了。”领头男子一道狰狞伤疤从左脸斜斜划到右脸,扬起袖子伸到士兵面前,又飞快地收回。

“唉哟,绣个飞鹰在衣服上你就以为自己真就是鹰扬卫啊?你小子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不知道冒充天鹰卫是死罪?”士兵简直是木头疙瘩,二愣子般呵斥。

“啪!”

刀疤男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劲风呼啸。

士兵脸上由白转红,由红变紫,肿起一大块,双目喷火,捂着脸指着刀疤男说不出话来。

刀疤男身后一个手下快步上前,推开士兵,冷冷喝道:“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睛挖出来!”说完,便把扯下告示,揉成一团,摔在地上。

二愣子士兵终于不愣了,敢在澜州城公然袭击帝国军队,莫非真的是鹰扬卫?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溜再说。挤出哄笑围观的人群,还不忘怨毒地回望了这群男子。

秦风心里一动,看着这些不知是何来头的天鹰卫,兀自叉腰抱拳呆在这,并不离去,分明故意挑衅。等那士兵搬来了救兵,双方很有可能大战一场?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一队铁甲骑兵便出现在长街尽头。骑兵横冲直撞,大街上的商旅行人人仰马翻,纷纷破口大骂。一时间,东夷人、南南蛮人、北狄人的本土国骂,加上澜州本地人以及风味不一的帝国各地问候双亲族人的腔调,上演了一场精彩纷呈话剧大杂烩。

骑兵却是不管不顾,充耳不闻,只是杀气腾腾地直奔鹰扬卫而来。

一连踢翻数个兴致勃勃围观的百姓,最前面一个银甲校尉手持长枪,指着刀疤头领大声喝问道:“可是你们几个冒充天鹰卫,公然在这澜州城违反帝国法纪,打伤士兵?”

刀疤男摇头道:“我们本就是天鹰卫,何需冒充。倒是你们,可知道已经违反了数条法纪,死到临头还不知道!”

银甲校尉怒极反笑:“哦,那你说来听听。”

“其一,军队士兵张贴缉拿告示。帝国通律七百八十二条,地方官衙不得擅自干涉驻军事物,地方驻军也不得擅自插手地方政务,违者杖责三十。其二,擅定罪名,其心可诛。始君规定,逆贼之属须有御史台和鹰扬卫联合审定。你们私定罪行,按令当斩!即使你们背后的主子,也得受到严惩!其三,闹市骑马伤人,损坏他人财物。杖责二十,并赔偿损失。”刀疤男背后一个清秀随从侃侃而谈,对帝国法令信手拈来。

银甲校尉脸色越来越难看,鹰扬卫什么时候这么讲道理,帝国律令都弄得这么清楚,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啊。

按他们往日的作风,不是直接冲上来和我们打一架,揍我们一顿,然后扬长而去么?只是现在人家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摆出律令,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手段就无法使出来了。

难道自己还能强行污蔑对方冒充鹰扬卫,全部抓起来?莫说鹰扬卫是个个高手,自己的手下未必能拿下他们。便是唤来大军,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最后肯定会酿成更大的风波。自己一个小小的仁勇校尉,搀和到鹰扬卫和神策军的争斗里来,到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想到这里,银甲校尉背后渗出冷汗,开始后悔向大舅子统领讨要这个差事了。

几丈外的一座酒楼里,数个剑客打扮的江湖人也很郁闷。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一旦鹰扬卫出手,他们便以豪侠义士的身份相助银甲校尉捉拿冒充鹰扬卫的贼人。可看这情形,除非银甲校尉先出手,否者怎么也打不起来?先动手的总是理亏,最后闹上去反而是己方不利,主子的某些手段可能就要用到自己人身上了。想到这,几人打了个寒颤,和这漫天飘雪倒也算是应景。

告示前,两方依旧是僵持不下。刀疤男想要激怒对方,出手自卫,至少就能立于不败之地,甚至借此反击,把事情捅到帝君那去。银甲校尉则是心有忌惮,鹰扬卫不出手,自己更不敢出手。

双方不动手,便只能斗嘴了。两方粗狂军士对骂,毫无忌讳,骂的不堪入耳。最后连埋在土里几百年的祖宗太爷都被搬出来,女性亲属也被亲切热烈问候了一百遍呀一百遍。

围观人群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冲出一伙人打伤军士,撕了告示。飞蟒军校尉带人过来给手下撑场子,平日嚣张跋扈、肆无忌惮、见人便打,这儿会怎么怂在那骂娘?难道他们改了性子,开始遵守军纪不成?

唯有白发老翁和几个儒生冷眼旁观,相互交换了目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