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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程世飞这是由于自己见识的局限性,限制了他的思路。段鹏指挥打仗,虽然也很强,不过他如今指挥获胜的几场大战,基本上都是占了新式武器的便宜。至于指挥决策,虽是可圈可点,但却还没有表现出多么逆天的水平来。
这一天,程世飞在下午的时候,照例登上据点最高处,眺望黄河对面党项军的动向。他的视力极好,哪怕相隔六七里,敌军动向他也能看到个大概。
而对面的党项军,接连几次攻击他防守的这一段区域,都是无果而返。如今还盘踞在黄河对岸,似乎是对这一段区域的进攻还不死心。
双方隔河相望,都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样子。
如此,到了夜间,正当程世飞打算推敲一下,此前定下的防守预案的时刻。忽然有士兵来到了他的房间之内,对他汇报道:“禀告将军,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我们发现党项军在秘密的拔营,估计是要撤军了。”
程世飞抬起头来,发现前来报告的人,是自己此前派出去的斥候小队头领,他立刻沉吟少许的说道:“怎么会突然撤退了呢?而且还是在夜间?”
“将军,卑职以为,他们恐怕是见啃不动我们这处硬骨头,打算撤了吧!”
那斥候队长立刻寻思着回应道。
程世飞摇了摇头:“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照理而言,我们双方隔着黄河,就算他们白天撤军,也无须担忧我军追击突袭。可是对方却偏偏选择了夜间撤军,这就有点反常了啊!”
程世飞说着,再次看向斥候队长道:“你们再用心盯着,有情况随时汇报。”
而此后不久,程世飞也招来了一直跟随自己的几名副将,这些人段鹏也认识,分别是罗平、黑牛、胡大山。程世飞将此前得到的情况介绍给了这几名副将。
黑牛听了之后,立刻就寻思着道:“难道他们是要去攻击其他区域防线?”
程世飞点了点头道:“我觉得有这种可能,但是党项军要去攻打哪里,却还是未知之数。你们来看地图,在我们防御这一段的南边五十里外,是友军段鹏的新军在防御。而在我们双方之间的这些区域上,虽然有一些我军零星小据点,但是这些据点之后,是崇山峻岭阻隔,党项军就算是攻破了,也很难一时撕破我们防御。而且,一旦他们深入临夏郡的腹地,就有可能被我军和新军从后边突击,而前方县城也有西北军和新军的军队驻守,他们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说到这里,程世飞顿了顿道:“因此,我觉得这次党项军还不是要进入我们防御纵深去,他们只是想拿下其中一处据点,然后控制起来,等待党项大军全军度过黄河之后,才会进行全线出击的作战。而在南方这些据点之中,唯有拿下新军控制的据点,才能实现他们的战略意图。因此,我坚信,党项军这次仍然还是要攻击段鹏的军队。”
罗平寻思了一下之后,也是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道:“将军,我军也已经通报了,段老弟几天前,大破全歼来犯党项军三千多人,甚至还有两千左右的骑兵。这表明,段老弟的军队战力非常强悍,相对我军而言,肯定还要强一些。党项军舍近求远,舍易求难的去攻击他们,似乎又有点说不通啊!因此,末将认为,这怕不是党项军将要有什么大动作,所以在迷惑我们吧?”
“呵呵,罗平,你只看到党项军面对的军队,去没看到我们这些军队后边是什么?的确,按照一般道理来说,党项军的确是不应当去攻击段鹏他们的。然而,新军身后是段鹏控制的几个县,如今段鹏精锐都带出来作战了,他们的县城防守必然不如之前,党项军一旦突破了段鹏的防守,往后虽然是崇山峻岭,但是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像样的阻击战力了。”
说到这里,程世飞补充道:“而我军则是恰恰相反,虽然我们此前数战打得比较沉闷,没显现多么强大的战斗力。然而,我们身后有西北王二十多万大军,党项就算全力突破了我们这一段防线,他们仍然还要和我军二十多万人的纵深军队消耗起来,只要党项军的将领不是白痴,于情于理,他们都只能强攻段鹏的那一段防线了。而且,也正如我刚才所言,段鹏他们身后,是崇山峻岭,党项军一旦获得了突破,只要更进一步的严守住各处要道,我军就算想派军抢回来,都必然困难重重,甚至也可能根本抢不回来。”
程世飞最后总结道:“这才是党项军的真正意图所在,他们一旦控制了黄河边上,看似最难打下来的一段之后,只要严防死守,他们后续开赴过来的真正大军,就可以安然度过黄河,在夏收之后,涂炭西北这一片广大区域。记住,党项军需要的是粮食和奴隶。此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他们真实的目的所在。”
胡大山此时点头道:“嗯,听程将军这么一分析,党项军图谋很深啊!属下相信,他们的确就是打着将段老弟控制的防御点打下来的主意了,然后方便后续大军渡河。这样,他们大军渡河之后,进可攻,退也可守。一个多月后,夏收陆续完成,他们就可以长驱直入的抢粮食了。”
“嗯,我想说的基本就是胡大山所说的了。”
程世飞见胡大山完全领会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立刻赞许的点头说道。
“那段老弟那边不妙啊!我们要不要派出人手,去帮衬一下?”
黑牛立刻就环顾几人的问道。
“不行,我军有我军的防务,万一这是党项的调虎离山之际,我们失守防线,不但对西北王不好交代,就算是对华夏老百姓,那也不好交代啊!”
程世飞顿时摇了摇头的说道。
“那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干坐着不动了?”
黑牛不解的问道。
程世飞摇了摇头道:“也不是完全如此,我军虽然不能全军出动,但是可以由我带着千把骑兵,渡过黄河,悄悄的跟着党项军前进,方便的时候就从后边突袭一下。而且,也必须找人沿着黄河漂流而下,去通知段鹏他们,让他们及早做出应对之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