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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树喘着粗气道:“老板,能把你的车借我吗?我妈病重,我着急赶回去,可这大过年的根本打不到车。”
“我以为什么事儿呢。”李斯文直接把钥匙扔给了林树,然后从包里拿出五千块钱:“这个钱你也拿着,回去带你妈妈看病,如果钱不够,就打我传呼。”
“老板,谢谢你。”林树的这声谢谢非常沉重,离开的时候眼睛里都含着泪花。
过年出行确实是个麻烦,尤其在交通不便利的1990年,第二天李斯文在马路上站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打到车,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周文静和孩子挤上了公交。
周文静的老家在马岗镇,是曹州市西面的一个小镇,距离曹州大约四十公里。
因为返乡的人比较多,所以公交车上非常拥挤,别说老人小孩了,就连孕妇都未必能捞到座。
李斯文一只手抓着横杠,用身体把周文静护在窗户旁,另一只手则提着小妮的衣服,小妮则双手抱着他的大腿,毕竟下面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一家三口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向马岗镇出发,虽说有些狼狈,但周文静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只要李斯文和她回来,开不开车都无所谓。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眼看车子开进了马岗镇,身下的小妮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斯文以为挤到了孩子,吓得连忙撑开一个身位,低头看去却发现小妮委屈巴巴的仰头看着自己。
“粑粑,他拽我头发。”小妮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说道,她的发际线位置已经有些红了,显然是疼了之后才哭出来的。
李斯文脸色一黑,发现旁边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笑嘻嘻的玩着小妮的长发,哪怕小妮已经告诉了李斯文,对方也没有收敛。
“把手放开。”李斯文见男孩岁数不大,并不想责备,全当对方淘气。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话说完,男孩竟然挑衅的对他吐了吐舌头,甚至变本加厉的使劲拽了下头发。
“哇!”小妮吃疼,再次哭出了声。
这一次可惹火了李斯文,他想都没想,一把拍在了男孩的手上,虽然没怎么用力,却不是一个孩子能承受住的。
男孩疼的收回了手,停顿几秒后,也跟着哭了出来,哭咧咧的喊着:“妈妈,他打我,他打我。”
“谁?谁敢打我儿子?”听见了男孩的哭声,一个女人的声音瞬间爆炸,随后便看见副驾驶的位置上弯腰站起一个穿着羽绒服的肥胖女人,五马长枪的向李斯文这里挤了过来,虽然空间极小,但站着乘客纷纷给女人让路。
李斯文看明白了,从女人坐着的位置以及穿着来看,身份应该不一般,只是孩子太淘了吧?竟然能从前面钻到了自己这里。
“儿子谁打的你?打哪了?”女人挤到男孩身前,心疼的问道。
“他打了我的手,妈妈我手疼,呜呜。”男孩看着李斯文道,然后伸出手给胖女人看。
胖女人凶神恶煞一般的看向李斯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道:“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连小孩子都打,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他?”李斯文淡淡的回道。
“不管因为什么,打老娘的儿子就不行。”胖女人一咬牙,狠声道:“马上给我儿子道歉。”
她刚说完这句话,车子到站了,售票员生怕出事,连忙把车门打开,众人呼啦啦的全部走了下去,不过大家都没有离开,而是在站台等着看热闹。
“你给我下车。”胖女人则拽住了李斯文的胳膊,仿佛要下去单练一般。
“别急,我还能跑了不成?”李斯文说着一把甩开了女人的手,他还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彪悍。
“老娘等着你。”胖女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拉着男孩走下了车。
李斯文皱了皱眉头,这个胖女人比筒子楼的胖姐还要霸道的多,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恶霸。
果不其然,周文静在后面小声的提醒道:“别惹她,她是镇长的儿媳妇梁露,平日蛮横惯了,对谁都这样。”
“不用担心。”李斯文微微一笑,抱起小妮走了下去。
看见李斯文下车,梁露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怒目圆睁,生怕李斯文跑了一样。
“马上给我的儿子道歉,否则今天别想离开。”梁露狠声说道。
“我声明一下,是你的儿子先拽我女儿的头发,我才把他的手打开,如果要说道歉,也应该是你儿子向我女儿道歉,明白了吗?”李斯文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拽你女儿头发怎么了?谁叫她头发那么长的?”梁露说着一把向小妮抓去,吼道:“老娘今天偏要拽。”
李斯文惊了,这也太不讲理了吧?他身子一侧,伸出右手一巴掌拍在了梁露伸过来的手臂上,这一下力气很大,直接疼的梁露哎呦一声。
“再敢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李斯文有些火了,重生后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
“你……你敢打我。”梁露脸色铁青,李斯文的还击让她有些怕了,她虽然平日蛮横,可终究是个女人,尤其那句威胁,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围观的人也是一脸惊讶,毕竟在马岗镇谁敢惹梁露啊,这是哪来的愣头青。
很快,一些人注意到了李斯文身后的周文静,纷纷猜测了起来。
“那不是老周家的小女儿么。”
“对,好像叫周文静,长的挺漂亮的,就是她。”
“那这个男的是谁啊?不会是她老公吧?”
“不知道,不过听说她老公是个二溜子,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像啊!”
众人的议论声,此时也传到了梁露的耳朵里,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周文静。
“周文静,你很牛啊,带回来的野男人连我都敢打了。”梁露咬牙切齿的说着,她不敢动弹李斯文,自然要在周文静的身上撒气。
“梁姐,她是我老公,不是什么野男人,而且确实是你的儿子先拽我女儿头发的。”周文静开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