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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安倍晴明和那位老者都不在大营里,唯有这位年轻人姑且能镇镇场子,便由他向杨超问话。
杨超隔空看向那人。眼睛里平静如水,就像在看一只轻易可碾死的蝼蚁,无法在他心头掀起一丝波澜。
只这一眼,便叫年轻人如坠数九寒天。旁的人唤了他两声,唤回神智后急着问他怎么办。
不等他想出对策,杨超又轻飘飘递过来一句话:“要尔等命之人。”
“竖子,好大的口气!”几道苍老的声音怒道,接着几道身影接连出现。
年轻人仿佛找到主心骨似的,喜得叫了两声:“长老!”
只见新出现的几个人都是发须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尽管看着老迈,却叫旁人无不恭敬。因为这几个人是八岐联盟中各大家族中的实力最顶尖者,被推为长老,监管各家主的一举一动。
为首看着最年长者看到对手孤身一人,还是一个年纪尚轻的毛头小子,不以为意地说:“小子,年轻气盛我理解。不过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上八岐联盟。若你现在道个歉,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让你平安离去;如若不安,则休怪我下手无情了。”
杨超挑眉问:“道歉,要我怎么道歉呢?”
“当然跪下磕几个响头求饶咯!”
己方有人坐镇,八岐联盟的人顿觉有了底气。听到杨超的问题,便有人如此轻狂地答道,引得其他人发笑。
几个老者也笑了一下,没有出言反驳,显然是赞同了那人的想法。
杨超在这几个老头子之间逡视一圈,轻蔑地说:“你们算什么东西?到在我面前摆威风。说不得我的年龄,你们还要叫一声祖爷爷呢。看来,安倍晴明没有告诉你们我有多危险。”
这话更加激怒了几个老者,这下更是连年纪也不顾了,一齐出手准备伏诛杨超。
谁知杨超先声夺人,语毕那一刻已然振臂挥出几道空间刃。
老头子们合掌正准备结印施术,便再也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顿时,鸦雀无声。
少顷,在众人的注目下,几个头颅从老头子们的身上滑落,鲜血顿时从断处喷溅而出,洒向附近的人脸上。
离得最近的那个人被喷了一头一脸,开始没反应过来,呆头呆脑地摸了一手的血,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这一声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所有的人四散着逃开。
杨超一概不拦着那些人逃跑,只默默地闭上眼睛。随后,整个大营的上空凭空出现数不清的黑白双色棒子。密密麻麻,竟比天上繁星更甚几分似的。
随后,八岐联盟的人目睹了此生最壮观最特殊的一场“流星雨”。这些黑白双色的棒子甫已出现,便向着大营砸了下来。
稠密的棒子雨根本让人无从躲避,只能看着那些棒子砸到自己身上然后消失不见。
顷刻间,那些黑白棒子来了又去,像流星雨一样消失得瞬无踪迹。
然而他们不知,此“消失”非彼消失。
确认所有人的身体里都埋进了生死之棒,杨超终于张开了眼睛。看众人惶惶不安又不知所以的愚蠢表情,他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左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这一声响指就是打开死亡的开关,从最远处开始,陡然响起一声震天的炸响,接着连绵不绝,由远及近。
每一声炸响都伴随着数不清的惨叫。
安倍晴明被杨超撇下,又因为右臂失血过多,早已无力支撑,跌躺在一堆枯草上面。耳边是恐怖的炸响和人濒死前的哀嚎。
若世间有炼狱,大约莫过于此。
安倍晴明一生自负,纵也曾犯下过无可挽回的错误,却从没有后悔。他够聪明,也够疯狂,也有明确的目标,向来只有他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为自己的目标扫清道路。直到此刻,他无比地后悔自己的这份聪明和疯狂,竟然招来这样的怪物。他没有找到东洋的光,却亲手开启了末日。
鲜血似乎终于要流干了,越来越重的疲倦和冰冷席上安倍晴明的身体,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杨超此刻置身于爆炸的中心,听着耳边络绎不绝地哀嚎,心里无喜又无悲。这些人的生死无法令他的情绪产生任何波动。
整个八岐联盟除了安倍晴明还有点意思,其他人早就腐烂不堪,被家族的辉煌腐蚀了心智和良善,早就失去了做受人爱戴的阴阳师的资格。
倏然,星斗中亮起一道极耀眼的光芒,最昏黑的夜幕里尤为惹人注意。
那道光芒从天空中射出,直直地照射到杨超面前。
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那道光芒里走出来。
杨超见到来人,勾起嘴唇,并不主动开口。
男人环顾四周,到底没沉住气,焦急地说:“快停手!”
“你以什么立场和我说这句话,神使荒。”
男人,也就是荒说:“你这样大肆杀戮对你自身也是不利的,杀戮越多心智越容易受损,而且气运也会受到影响。”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杨超顿了一顿,玩味地看着荒,“你这是在担心你的子民吗?那么之前他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呢?”
荒狠狠地滞了一下,不自然地说:“我的力量微弱,能力有限。而且就算在我全盛的时候,我也没办法对付邪祟。”
杨超耸耸肩:“那是你的问题。你的能力不足,导致你的子民病急乱投医惹到我头上,惹怒了我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二人说话间,爆炸已经持续了一小会。就是这么一小会,不知又葬送了几条生命。
荒感受到生命流逝的速度加快,越发急躁地说:“算我求你。毕竟我也算是帮过你不是吗?”
“如果你说的不插手就是帮的话,那就是吧。”杨超微笑,“可惜我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
荒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发狠道:“你可知如果你毁灭了这个世界,你要受到多么恐怖的报复……”
“快停下!”
荒的话还未说完,一道格外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响起。
二人闻声望去。
雪见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杨超身边,急躁地一把抓住他的一条手臂:“快停下这场爆炸,不要继续屠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