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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向云一言不发地遮住了他的脸。
他不知为何突然被老师讨厌,也不知为何现在老师说他恶心,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哪有打仗不死人的?不过是他效忠乌斯,江懿效忠大燕罢了。现在大燕亡了,江懿又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一个事情不放?
江懿的眼睫扫过他的手心,轻而痒,似乎隔着血肉直接扫在他心上,让他忽然有些无所适从,只能低声道:“马上到家了,别怕。”
江懿闷咳几声,忽然声音含糊道:“我就不该和你回来。”
“但师父若不和我回来,我便只好将太子杀了,”裴向云语气如常,似乎杀人对他来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师父想逃走也可以,无论那太子躲在哪个地方我都会去取他性命。若师父想不开自杀,我也会如此去取太子的命,这样师父可放心了?”
他似乎觉得这是个十分完美的提议,居然还心情不错地轻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江懿道,“你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裴向云不满道:“师父先前也只看着我一个人的,现在关心那太子比关心我多太多,不许我生气吗?”
他不在乎到底是乌斯灭了大燕,还是大燕吞并了乌斯。更不在乎屠了几座城,杀了多少人,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便一切都不重要。
譬如现在。
老师正好端端地在他怀中,那么其他一切便不重要。
“神经病,”江懿骂道,“我关心谁与你何干?”
裴向云的眸中又隐隐有阴云密布。
□□的马拐过一道相对完整的墙,停在一座府邸前。
他将江懿扶下马:“师父,到家了。”
江懿停在原地喘息片刻,忽地伸手向他脖颈间掠去。裴向云心中一惊,看清了那修长手指间夹着的一点寒芒。
他倏地伸手捏住人的手腕,但不想江懿的腿已经踢了过来。
裴向云不想伤他,手上的力气用的不大。但两人现下的身体状况确实差了很多,他径直锁住了江懿的脚踝,将人拦腰抱起。
在院中服侍的仆从们连忙退下,装作没看见眼前这一幕。裴向云大步跨过门槛,把江懿那沾了血与泥的外袍一脱,只剩件单衣地将人向床榻上一按。
江懿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人箍着手腕举过头顶,腰身因为用力而弓起一个弧度,悬空在床上。
裴向云目光中似有阴霾,心里的不安和空虚再一次放大,让他烦躁得想杀人,想看着鲜血从活人身上喷涌而出的样子,想亲眼看见无数条生命消逝在自己手里。
唯有这样才能暂时抚平那可怕的空虚,让他短暂地觉得自己尚且还活在尘世间。
江懿的声音有些低哑:“狗东西,我当年瞎了眼救你。”
裴向云看着他半晌,忽地俯下身,将人压在身下:“师父后悔了?”
身上骤然多了几分重量,江懿侧过脸避开他的呼吸:“后悔死了。”
裴向云的发垂下,与江懿的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正如同两人此生必然要交缠在一起的宿命一样。
“可师父现在后悔也无用,”裴向云死死扣着他的腰,让他动弹不得,“日后住在这里,师父每日便只能看我一个人,想我一个人。我们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难道不好吗?”
江懿先是拼命逃出了燕都,却半路被这狼崽劫了回来,本就生了一路的气,现在又挣扎无果,只觉得满心都是疲惫:“好什么好,你放开我,神经病。”
“我若松手,师父便又要跑,”裴向云亲昵地在他鬓角上蹭了蹭,“不放。”
“我跑什么?我若跑了,你这疯狗不是要去杀了太子?我——”
江懿冷嘲热讽的话还未说完,剩下的话语便都化作一道闷哼。
裴向云忽然将他翻了个身压在床/上,低头便叼住他后颈的皮肤咬了下去。
他用牙齿厮磨着,舌尖舔舐着,不顾那人承受不住的低/喘和挣扎,像护食的狼一样将猎物打上属于自己的标记。
“师父,你不许再提他,”过了片刻,裴向云终于舍得放过了那块软肉,贴在他耳边威胁着,“现在你只能看着我,你身边只有我,懂吗?”
江懿的呼吸还有几分紊乱,裴向云直起身,看着人白皙皮肤上那枚鲜红显眼的齿印,似乎终于满意了。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将老师留在身边的办法,好像只有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宣告主权,才能彻彻底底地让老师的身心都牵挂在自己身上。
裴向云微微起身,整理了下江懿有些散开的衣领,心情颇佳道:“冒犯师父,是弟子的不对。”
他似乎又变回了很久之前那个谦和有礼的学生。
但江懿知道这都是假的。
再温驯的狼,也永远不会变成听话的狗。
而眼前的狼崽则又俯下身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我去让他们给师父准备下沐浴的热水。师父若是害了风寒,徒儿会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