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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小徒弟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来。
他干脆紧闭着双唇,再也不言语了。
庄澜序摩挲着玉佩,并不恼怒。
仍是笑意堆着,说道:“不过表面说辞罢了。八年前我在山下就遇着他,并送了他这一方玉佩。他惶恐旁人知晓我高看他一眼,引人妒忌,这才谎称的是母亲遗物。他本是好意,没成想竟造出这般多的误会来。”
他拂了衣袖,将玉佩藏进了怀中,又道:“陈师兄,那玉佩我便取走了。哦,对了,薛寒鹜在何处?可曾劳烦师兄告知?”
陈长老哑口无言,指了位置给庄澜序。
待庄澜序出了门,他才想要开口训斥小徒弟。
可不过转年,却是忽而忆起一件事来:“八年前……他不是还在闭关吗?”
庄澜序捏着袖口中揣的玉佩,疾步朝着薛寒鹜所在的方向而去。
如今雨落的更大,他更是忧心薛寒鹜极了。
远远便瞧见大雨中跪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只一眼,庄澜序便笃定了那就是薛寒鹜。
他几步上前,将纸伞撑过薛寒鹜的头顶。
他俯下身去,大部分的伞面倾泻过了薛寒鹜的身子,而他自己却全然浸湿在了暴雨之中。
薛寒鹜缓缓地转头,目光略显空洞地看向他,轻声唤了句:“小师叔。”
庄澜序如同被一记重锤落在心口,刹那间竟是想将薛寒鹜拥入怀中好好安抚着。
薛寒鹜的脸色很不好。
本就受伤苍白的面容上,如今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被常年苛待而瘦弱的身躯,更是在这雨中微微打着颤。
即便是他强撑着,仍叫庄澜序看出了端倪来。
庄澜序愈发得心塞了起来。
这本就是因为原身,因为自己所造成的。
若非不是自己穿进来的时间晚了八年。
薛寒鹜也不必受这般多的罪。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揉了一下眼睛,雨中表情似是有些看不真切。
只他从袖口中掏出那枚玉佩来,递到薛寒鹜的面前说道:“你母亲的东西,我替你拿回来了。”
薛寒鹜接了过来,虔诚地戴在了自己身上,又轻声道谢。
庄澜序伸手要搀扶于他,可他却推开了庄澜序的手。
“我们回去。”庄澜序坚定地说道。
他才不在乎什么劳什子的陈长老呢。
左不过一个几年不打照面的师兄罢了。
哪里又有薛寒鹜重要呢?
可薛寒鹜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小师叔,我不能走,我更不能跟你走。”
说罢,他甚至以跪着的姿态,往一旁挪了许多。
正正好好地错开了庄澜序的伞。
庄澜序不明白他要做甚,只又急急地问道:“为何?”
薛寒鹜耷拉着眼皮,掩盖住眼底深邃的玄色。
慢吞吞又轻怯怯地说道:“陈长老说我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要让我在这雨中跪够三个时辰方可。”
庄澜序嗤之以鼻:“不必理会他,我说回去便回去。”
可薛寒鹜却是第三次推开了庄澜序,又摇头道:“若我走了,便是小师叔不尊极上墟宗的法纪。故而我更不能走……”
他话音都因着气息不稳而断断续续了起来。
庄澜序却是深吸了一口气,怔怔地看向固执的他。
薛寒鹜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受伤生病,烧坏了脑子吗?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个“害过”他的人这样好?
庄澜序只觉得无措极了。
薛寒鹜他为甚要这般行事啊?
他想不明白,就如同一口气窝在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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