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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林寒提及,他们这些只知道抡着拳头打仗和敌人拼的脑浆子乱飞的家伙恐怕到死也不会想到这一点,自家袍泽兄弟都不知道祭拜,这个数典忘祖的混蛋又有什么区别,别说文人了,他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而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得亏他们把林寒这样一个有脑子的人推到了领头人的位置上,要不然他们还得丢人现眼更长的时间。
既然林寒都提起来了,那么想来林寒这位将门掌门人也是有了计较才是。
“林帅打算怎么做?”
穆阳沉声说到,林寒的话却是让他这个老帅感到惭愧,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一个小年轻看的透彻
林寒从来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那么林寒一定是有了解决的办法,他们只要按照林寒的方式做就好了,就连穆阳也庆幸自己退了下来,果然林寒就是天生的领袖啊,亏得他早了一步,要不然就被那些读书人抢了先。
想到这里穆阳甚至有几分自得,虽然发现林寒这个大才的是穆凌飞,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穆凌飞还是他儿子呢!
“我打算请旨在长安城建一座专供吾等祭祀的陵园,陵园中除了相应的建筑外,还要有礼制允许下的大型碑林,逢年过节不止我们将门要祭祀,我会上书提议陛下也去祭祀,每逢节日供奉不断,香火不绝!”
林寒的回答低沉且有力,就好像军中的号角正在唤醒在所有将门之人心中沉睡已久的灵魂一般
现场一片寂静,寂静之中所有人皆是敬仰的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宛如注视自己的信仰,林寒的话已经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却是没有一人指责林寒的大逆不道,林寒的这一番话让他们明白了文武百官中武这一门缺的到底是什么,而林寒做的就是给他们补齐了这一点缺憾!
文祭先贤,武祭英魂,既然文人有所祭为何武人却只能无所祭祀呢?现在林寒告诉他们了,武人也有所祭祀,武人该祭祀英魂,而且不止武人该祭祀,就连陛下也应该祭祀这些为国捐躯的英魂。
这便是每一个武人,每一个士卒将领的归宿,魂归大宁,魂侑大宁!魂有所归啊!!!
“吾等愿联名助林帅一臂之力”
在场的每一个人皆肃穆起身宛如一尊一尊雕塑齐齐面向林寒,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心口,这是将门的独有的礼节。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没有利益的许诺,没有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林寒仅凭一个举动,就让包括穆阳在内所有在场的人认同林寒将门掌门人的身份。
“我要在碑林上面镌刻每一个为大宁流血牺牲英雄的名字,我要告诉无论是活着的还是牺牲的每一个袍泽兄弟,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们从未忘却他们的名字,忘却他们的功劳,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我们不会辜负他们的牺牲,不会辜负他们流的每一滴鲜血,我们从未停止,我们一直在前行!”
林寒继续说到,身为将门林寒对这种荣誉却是很是清楚,他要做的就是将这种荣誉感变作大宁的军魂!
“喏,吾等愿与林帅同往!”
所有人这一刻爆发出了骇人的气势他们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而战。
“我们从未停止,我们一直前行,当踏上征程的那一刻我便不再迷茫,我们不曾被遗忘,也不会被遗忘,大宁不灭,军魂永存。若有朝一日我倒在战场,我希望那座丰碑上出现林寒的名字”
林寒起身,肃穆以对,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心口,声音与动作同样铿锵有力。
“大宁不灭,军魂永存”
所有人重复着林寒的这一句话,好似在诉说着某一样誓言。
“此事亦不是一日两日便可敲定的,不过还是需要在座的各位将军穆帅薛帅宁帅多多费心一番毕竟虽然我也算是将门的掌门人了,但是我这个掌门人却是半路出家,对这些事情还是了解的分量不够,很多时候都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毕竟这件事年代也久了些,总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
片刻功夫后,林寒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穆阳薛君侯这些老爷子绝对是赶鸭子上架了,不过林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穆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不可一日无日,将门不能群龙无首啊。
“此事交由老夫去办如何?”
穆阳主动对林寒说到,大宁立国快三百年了,这个时间跨度着实有些长,别说将门一系了,就说整个大宁开国元勋也就穆府传承了下来,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做这件事的了。
“穆帅愿意接手自是再好不过了”
林寒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该给穆阳找点事做了,要不然迟早得出问题。
“林帅,既然是一家人,老夫也就不说两家话了,如今朝堂之上的情形却是与将门不利,文臣一系隐隐已然有将矛头指向将门的趋势了,恐怕他们拿穆府做突破口,万一被他们咬住了,恐怕就不是掉一层皮那么简单了”
薛君侯缓缓说到,他们这么着急的推林寒上位,主要就是察觉到了朝堂之上的苗头隐隐有些压不住了
“此事的确不得小视,穆府乃将门的旗帜,如果将门不发声却是会被天下人嗤笑,若是贸然发生恐怕又落了口舌,不过在我看来这件事现在还欠火候,不宜轻动”
林寒看着薛君侯和穆阳说出了他的看法。
“不宜轻动?”
薛君侯愣了一下,瞪着铜铃的眼睛看着林寒,现在朝堂之上都快吵翻天了,现在都不是时候,难不成被文人骑在脖子上才反击?
“穆府一定要保,将门也必须坚定自己的立场,但是要保穆府的不应该是将门,而是陛下啊,薛帅有没有想过,好人让将门做了,让陛下做什么?唱戏可以但是不能抢戏啊,而且抢的还是陛下的戏,所以这件事将门需要做的就是点到为止,现在朝堂看似闹得挺欢实,实则都是一些跳梁小丑在蹦跶罢了,无伤大雅的”
林寒无奈的摊了摊手对着薛君侯说到,这场戏要想唱下去可不是将门这个唱法,否则搞不好会弄巧成拙的。
“还请林帅示下”
宁锋瞪了薛君侯一眼后对着林寒说到,果然这种事情还得林寒来,其他人玩不了的。
“事实上这件事薛帅不能参合的,无论是皇家还是文臣最忌讳的一个是宦官参政,另一个就是外戚干政,倘若薛帅开口反倒会让问题变得很复杂,而且这件事宁帅您也不适合开口,玄甲军乃是拱卫陛下的强军,算是陛下的人,关键时候必须站在陛下一边,两位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即可,朝堂上的事情大多都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林侯继续解释到,事实上他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有什么可讨论的,现在的问题压根不是能不能捞出穆府,而是如何让朝廷让皇帝体面的同时将穆府捞出来。
要想唱好这场戏,单单一个将门是不行的
“这件事由谁来开口合适”
薛君侯脸色有些古怪,甚至额头已经流出冷汗了,若无林寒提醒他绝对想不到这么弯弯绕
“陈帅事实上穆帅大开杀戒的时候陈帅一直都有参与,有些事情由陈帅来说却是再好不过了,但是还需要等上一段日子,兵对兵将对将,一群跳梁小丑将门就下场着实有些掉价”
林寒继续说到,将门现在还不是有所举动的时候。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不得不防”
“所以,穆帅需要请罪,御下无方管束不严”
“这不是给了那些人责难攻伐的理由?”
“大宁从来没有因为御下无方管束不严而诛杀有功之臣,就算是说破大天,穆帅充其量也只是难堪大任,但这是问题么?只要基调定下来,不给他们借题发挥的空间就行了,干脆利落的认错好过一百句狡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林寒继续说到,皇帝最在意的不是犯错,而是死不承认,欺骗和犯错之间对于皇帝天家来说欺骗明显罪过更大一些。
“受教了”
薛君侯点了点头,对林寒的脑子他是心服口服的。
“对了薛帅帮我联系一下宰相大人”
林寒无奈的说到,他这个外甥实在不好去找林倬这个舅舅,只要林寒主动去找就意味着两人要见生死了。